吴山居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时，吴不言正蹲在院子里，对着胖子昨天教她种的多肉发呆。阳光正好，洒在她认真的侧脸上，连带着她指尖拂过叶片的动作，都透着几分柔和。
“吴邪，忙着呢？”解雨臣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亮，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衬衫，手里拎着个精致的锦盒，身后跟着两个助手，一进门就扫了眼院子，目光在吴不言身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从容。
吴邪从屋里迎出来，笑着招呼：“稀客啊小花，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麻烦你办点事。”解雨臣走进堂屋，将锦盒放在八仙桌上，打开后露出里面一张泛黄的图纸，“前段时间收了件清代的鼻烟壶，小巧精致，上面还刻着‘渔樵耕读’的纹样，结果前几天整理库房时发现不见了，翻遍了都没找到，怀疑是被人混在普通古董里误拿，或者是不小心遗落在什么地方了。”
吴邪凑近看了看图纸，鼻烟壶的样式清晰可见，线条细腻，确实是件精品：“这东西不大，找起来难度不小啊，你库房里的古董堆成山，怎么确定是在杭州这边丢的？”
“肯定是在这边。”解雨臣指尖点了点图纸，“上周我只在杭州的库房整理过这批东西，之后就没动过。想着你人脉广，又对这些古董的气息敏感，或许能帮上忙。”
胖子从里屋晃悠出来，嘴里还嚼着零食：“哟，小花爷大驾光临，这事儿包在胖爷身上！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个小玩意儿，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混走了，找起来可真得费点功夫。”
几人正说着，一直站在门口没出声的吴不言忽然动了。她慢慢走进堂屋，目光没有看图纸，反而微微蹙着眉，鼻子轻轻翕动着，像是在捕捉什么细微的气息。汪家的训练让她拥有远超常人的感官，尤其是对特定物品的气息辨识度，早已刻进本能。
“不言，怎么了？”吴邪注意到她的异常，轻声问道。
吴不言没有说话，只是循着那股微弱的气息，慢慢走到墙角一个堆满杂物的架子旁。架子上放着不少待整理的普通瓷器、玉器，杂乱无章地堆在一起，看起来毫不起眼。她伸出手，在一堆瓷碗和玉佩中间翻找了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被布包裹着的小东西。
那布包脏兮兮的，像是被遗弃了很久，吴不言将布包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个小巧的鼻烟壶，青白玉质地，上面刻着的“渔樵耕读”纹样，和图纸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表面蒙了层薄灰，显得有些不起眼。
“这……这就找到了？”胖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凑过去，“小不言，你这鼻子是属狗的吧？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着！”
解雨臣也颇为意外，接过鼻烟壶仔细看了看，确认是自己丢失的那件，眼底露出赞许的神色：“多谢了，小朋友。这东西藏得这么深，我手下人翻了好几次都没发现，你倒是一眼就找到了。”
吴不言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转向吴邪，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在等待他的确认。吴邪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做得很好，不言，你帮了小花一个大忙。”
得到肯定，吴不言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这是她第一次用汪家赋予她的能力，做一件有意义的事，而不是执行杀戮指令，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比任何训练都让她觉得踏实。
“可以啊吴邪，你这‘养崽’养出个宝贝来了！”解雨臣笑着调侃，将鼻烟壶收好，“这孩子感官敏锐得惊人，是块好料子。回头我让人送份谢礼过来，算是谢她帮我找回宝贝。”
“谢礼就不用了，都是自己人。”吴邪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她就是性子慢，不太会说话，慢慢教着就好了。”
胖子凑过来，拍了拍吴不言的肩膀：“小不言，行啊你！以后吴山居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就靠你了！胖舅舅封你个‘首席寻宝官’！”
吴不言被他拍得一个踉跄，却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把“首席寻宝官”这几个字记在了心里。阳光透过堂屋的窗户照进来，落在鼻烟壶上，折射出温润的光，也落在吴不言的脸上，让她原本略显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解雨臣又坐了会儿，和吴邪聊了些古董行的近况，目光时不时落在吴不言身上，眼底带着探究，却没有多问。临走时，他特意看了看吴不言，笑着说：“小朋友，下次有机会，帮我看看库房里还有没有遗漏的宝贝。”
吴不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向吴邪，像是在询问“这样可以吗”。吴邪朝她笑了笑，轻轻点头，心里却暗自感慨，这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女孩，正在一点点用她的方式，融入这个充满烟火气的世界，也在用她的能力，为身边的人带来温暖和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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