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机械音一停,阿哲立马揪着我的胳膊,指节都攥白了:“副本?72小时?这是拍恐怖片还是玩真的?”他声音发颤,眼睛往大厅角落瞟,那儿摆着盆开得特艳的白铃兰,花瓣上沾着水珠,暖光底下看着特假,跟塑料花似的,色彩鲜艳,但没有任何生机。
我没工夫跟他掰扯,手指在口袋里反复蹭手机,还是黑屏,连紧急呼叫都按不出来。
抬头看了眼墙上“精神康复中心”的牌子,金属框上积着灰,就“康复”俩字亮得扎眼,好像刚用布擦过。
“别慌,”我压着声说,“那声音不是说要找日记、查白大褂身份吗?先找个安全地方捋捋,真等72小时过了,谁知道那‘视力下降1.0’的惩罚是不是来真的,或许是假的呢。”
我俩贴着墙根往里头挪,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就铃兰的香味越来越浓,浓得呛人。
拐过弯,我突然拽住阿哲,前面护士站里坐着个穿粉护士服的女的,背对着我们,手里转着支钢笔,“咔嗒咔嗒”开合笔帽的声,在静得发毛的大厅里特清楚。
“要不问问她?”阿哲嘴形动了动,我赶紧摇头,那护士的白鞋尖沾着黑印子,看着像干了的血,而且她坐了快十分钟,姿势都没变过,像个木偶。
“嫌命长了是吧?死一边去。”
绕开护士站,推开旁边一扇虚掩的门,是间病房,床上铺着白床单,枕头边摊着本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林晓”,字挺秀气,就是好几处被墨水涂成了黑疙瘩。
“是日记!”阿哲迈腿就想拿,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笔记本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个电子钟,屏幕上不是时间,是“71:58:32”,红数字每秒都在跳。更怪的是,钟旁边也摆着盆白铃兰,花瓣上的水珠位置,跟大厅那盆分毫不差。
“别碰。”我嗓子有点干,盯着那红数字心里发紧,“你看日记里的字。”阿哲凑过去才看清,那些黑疙瘩底下,能隐约看出“镜子”“实验”“编号”的字样,最后一页画着张简易地图,标着“档案室”,旁边写了行小字:“他们会闻着花香找过来。”
“花香?”阿哲刚说完,就听见门外传来“咔嗒咔嗒”的脚步声,是那护士的钢笔声,还越来越近。我赶紧把日记合上塞外套里,拉着阿哲躲进衣柜。柜子里挂满病号服,布料冰凉。
门被推开了,护士的脚步声走到床头柜前。我从衣柜缝往外看,就见她慢慢转过身。
脸是平的,没眼睛没鼻子,就一张咧到耳根的嘴,手里钢笔尖闪着光,正往铃兰花瓣上戳,每戳一下,花瓣就多个小黑点。
“找到你啦,林晓。”护士的声音跟指甲刮玻璃似的,她摸了摸枕头,又拿起电子钟,盯着红数字笑:“还有71个小时,别急哦。”
等脚步声远了才敢出来,阿哲后背的汗把衣服都浸透了:“那玩意是人吗?”我没接话,翻着日记指地图上的档案室:“这肯定有更多日记,而且那护士,说不定是白大褂的帮凶,得赶紧找齐日记,早点出去,我还想知道那‘休养时间’到底咋回事。”
按地图往二楼走,楼梯间没灯,只能靠手机屏幕那点微光。奇了,刚才还黑屏的手机,这会儿居然能亮了,就是没信号,时间还停在我俩摔进疗养院那会:下午3点17分。
“你看这个。”阿哲突然指着楼梯扶手,上面刻着“73-09-12”。我心里一沉——我是73号,这数字说不定是之前受害者的编号和日期。再往上走,扶手上的数字越来越多,有的被划掉,有的旁边画着叉,最顶上是“94-10-05”,旁边写着“镜中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