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岩走出石室,韩云峰才真正看清万林宗的全貌。
所谓的宗门,坐落在一座不算巍峨的山峰上,灵气确实比外界浓郁不少,但比起他想象中仙家宗门的气派,实在是简陋得有些过分。
石阶是磨损的,亭台的木柱上有虫蛀的痕迹,远处的演武场不过是片稍显平整的黄土地,连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孩童,正拿着木剑笨拙地比划,脸上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老祖,这便是我万林宗的山门了。”李岩在一旁低声介绍,语气里带着几分羞愧,“弟子无能,未能光大宗门,让您见笑了。”
韩云峰不动声色地摆摆手,目光扫过那些练剑的孩童,他们虽然衣衫朴素,眼神却清澈明亮,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他想起李岩说这些都是孤儿,心中微动,嘴上却依旧保持着“老祖”的威严:“修行之道,在心不在形。这些孩子,倒是有几分灵气。”
李岩闻言大喜:“老祖慧眼!这些孩子都是我近些年收养的,虽无根基,却都肯下苦功。只是……宗门资源匮乏,弟子能教给他们的,也只有些基础吐纳法和粗浅剑法。”
正说着,几个孩子注意到了这边,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望过来。当他们看到李岩对韩云峰那恭敬无比的态度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宗主,这位是……”一个看起来稍大些,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忍不住开口问道。她身形挺拔,眼神锐利,手中的木剑握得极稳,显然是这群孩子里的佼佼者。
李岩沉声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我万林宗的老祖,今日刚出关,还不快拜见老祖!”
“老祖?”孩子们面面相觑,显然从未听过这个称呼,但看李岩严肃的神情,都不敢怠慢,纷纷放下木剑,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拜见老祖!”
韩云峰看着眼前这群孩子,心里有些发虚,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他知道,这“老祖”的身份能不能坐稳,第一印象很重要。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起来吧。”
“谢老祖!”孩子们依言起身,一个个仰着小脸,好奇地打量着韩云峰。眼前这位“老祖”看起来太过年轻,俊朗的面容,剑眉星目,身上没有想象中老者的沧桑,反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气质,让他们既好奇又敬畏。
那个最先开口的少女,目光尤其锐利,似乎想从韩云峰身上看出些什么。韩云峰注意到他,心中一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连忙躬身:“弟子苏晴月。”
“苏晴月……”韩云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忍不住多看了苏晴月两眼,见她虽年少,却已初具风姿,眼神中带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韩云峰压下心中的异样,淡淡道:“你的剑法,是谁教的?”
苏晴月道:“回老祖,是宗主教的基础剑法,弟子自己琢磨着练了些。”
“哦?”韩云峰来了兴趣,“可否练来看看?”
“是!”苏晴月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木剑,凝神静气,随即身形一动,木剑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劈、砍、刺、挑,动作虽简单,却干净利落,隐隐有股凌厉之气。
只是练到一半,她脚下一个踉跄,显然是内力不济。苏晴月脸上闪过一丝羞赧,垂首道:“弟子无能。”
李岩在一旁叹了口气:“晴月是个好苗子,可惜宗门没有合适的功法,也缺丹药辅助,耽误了她的修行。”
韩云峰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放在苏晴月头顶。这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苏晴月自己,她浑身一僵,却不敢动弹。
韩云峰其实是想试试爱雅的能力。他暗中给怀里的爱雅递了个眼神,小家伙似乎明白了,轻轻“啾”了一声,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韩云峰的手掌,缓缓注入苏晴月体内。
苏晴月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丹田,瞬间驱散了体内的滞涩,原本枯竭的内力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让她浑身舒泰。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韩云峰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这是……”李岩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老祖只是随意一按,竟有如此神效?
韩云峰收回手,淡淡道:“你的根骨不错,只是功法不对路。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大弟子了。”
“什么?!”
这话一出,不仅是苏晴月,连李岩都惊呆了。让一个刚入门没几年的孩子做老祖的大弟子?这也太……
苏晴月更是激动得脸色涨红,她猛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颤抖:“弟子苏晴月,拜见师父!”
她虽然不知道这位“老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刚才那股暖流绝非寻常,能成为这样一位高人的弟子,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韩云峰点点头,心里却松了口气。收个徒弟,既能名正言顺地了解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又能培养自己的势力,简直一举两得。而且,看苏晴月这反应,似乎是个不错的苗子。
就在这时,爱雅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不远处的几个孩子“吱吱”叫了两声,小爪子还指了指其中三个。
韩云峰一愣,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那三个孩子中,一个身形魁梧,眼神憨厚却透着一股勇悍;一个文质彬彬,正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还有一个沉默寡言,手里紧紧攥着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眼神却异常专注。
韩云峰心中了然,看来爱雅这灵气团子还有识人的本事。他当即开口道:“那边那个高个子的,还有那个看石碑的,以及攥着石头的,你们三个,也过来。”
三个孩子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走了过来,恭敬地行礼。
“你们三个,也入我门下,做我的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吧。”韩云峰干脆利落地说道,“李岩,给他们安排一下,从明日起,我亲自教导他们修行。”
这三人名叫张启玄、向战云、徐天佑。
李岩早已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惊得麻木了,连忙躬身应道:“是,谨遵老祖吩咐!”
张启玄、向战云、徐天佑三人也懵了,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纷纷跪倒拜师,声音响亮。
韩云峰看着眼前四个磕头的徒弟,又看了看周围简陋的山门和一群好奇的孩子,心中豪情顿生。
虽然开局有点懵,身份是冒牌的,但有灵气团子爱雅帮忙,又收了四个天赋异禀的徒弟,这万林宗的振兴之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走。
只是他没注意到,苏晴月抬起头时,看向他的眼神里,除了敬畏和感激,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异彩。而他怀里的爱雅,则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说“干得不错”。
远处的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更广阔的天空。属于韩云峰的玄天大陆传奇,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