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柔身着“空中楼阁”统一的高级侍者制服。手中的椭圆形托盘光洁如镜，剪裁合体的外套配以黑色长裤，线条利落，白色衬衫系着深灰色领结，一丝不苟。
一周前，她在陈默的安全屋从一堆碎纸中拼好魏大宇的公文副本，配合七星瓢虫带回来的密钥信息，破解了这份文件。里面除了能源线路的转让协议，还有一张“空中楼阁”天字一号房的预约单，备注着“亥时，黑金代表，机密”。
腕上终端震动，加密信息一闪而逝：“六名守卫，两名外骨骼护卫和四名贴身保镖，注意避开走廊监控。”是陈默发来的，他本该和她一起行动，但早上接到消息，魏大宇的人在搜捕安全屋，他不得不去引开追兵。
“林晚，发什么呆？该走了！”前面的侍者催促道。
唐雨柔回过神，跟上队伍。她的伪装身份“林晚”，是陈默用黑客技术伪造的，联邦公民系统里，这个名字对应着一个刚从外城来东远市打工的女孩，无亲无故。
基因扫描门的蓝光扫过身体时，她的目光落在前方侍者的衣领后的锁骨上，一枚银蛇纹身，首尾相衔，像个闭环。和陈默说的“银蛇戒指”、官邸男人的“银蛇徽章”一模一样。
“身份确认，林晚。”机械音落下，她跟着队伍走向专用电梯。
电梯前，两名外骨骼轻甲护卫站得笔直。
“等一下”，战术目镜的红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扫到唐雨柔时，停顿了两秒。
唐雨柔的心跳漏了一拍，好在护卫没发现异常，转身继续站岗。
唐雨柔放慢脚步，在距离护卫五米时，装作崴脚故意撞向身旁的侍者。
“抱歉！”她弯腰道歉，指尖的微型读取器贴上对方的ID卡。
“滋！”身份克隆完成。那名侍者正是天字一号房的专属服务人员，衣领下的银蛇纹身再次闪过，她注意到纹身的蛇眼处，有一个极小的“Ω”符号。
“走吧。”护卫的声音毫无温度。唐雨柔整理好托盘，走向电梯，刚刚竟然有一些小小的紧张。“假装”这个工作可真不好干，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
二人走到安全门附近，躲开摄像头。唐雨柔用掌心打晕身旁的侍者，将人拖到安全门后。
电梯门滑开，暗红色地毯吸走脚步声。走廊两侧的壁灯散发着暖光。天字一号房门口，四名保镖交叉着手臂，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一把动能消音枪，这种枪的子弹能穿透外骨骼装甲，是联邦军方的制式武器，魏大宇一个内务部次长，怎么会有这种装备？
唐雨柔低头推门，一股浓烈的雪茄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圆形红木桌，魏大宇坐在真皮沙发上，对面是个模糊的全息投影，投影的边缘有黑金财团的标志，一只握着齿轮的手。
“天枢区的能源线路到手，联邦议会那群老家伙就是摆设。”魏大宇的声音肥腻得像融化的猪油，他夹着雪茄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蛇戒指，蛇眼处同样有“Ω”符号，“到时候，整个东远市的能源命脉都在我们手里，‘衔尾蛇’计划的资金，就再也不用愁了。”
“衔尾蛇计划！”这几个字像是一道电流在唐雨柔的脑袋中闪过，她放下香槟，耳环上的高敏度窃听器嗡嗡运转。她转身想退，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切割声，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动能消音枪的子弹瞬间穿透保镖的太阳穴，鲜血溅在红木桌上，像绽开的红梅。
“魏次长，‘议会之手’向您问好。”为首的黑衣人沙哑着嗓子，枪口对准魏大宇，他的袖口上，绣着议会的鹰徽。
第一枪打在了魏大宇的胸口，好在被防弹衣抵挡了一次冲击。
唐雨柔侧身翻滚，躲到实木办公桌后，拔出腿侧的合金匕首。
“什么情况？”一名黑衣人注意到她，举枪便射，唐雨柔听见扳机扣下的轻响，立即低头。子弹擦过她的头顶，带起几根断发，灼热的气流让她头皮发麻。来不及细想，第二发子弹接踵而至。她向左侧翻滚，动作快得几乎失去平衡。右手匕首顺势插进地板，木屑飞溅。她借着这股力，单膝跪稳。
魏大宇的护卫听到声音，消音手枪发出噗噗轻响，子弹射向鹰徽枪手，另一名护卫拍向书柜后的隐藏开关。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开始下降，发出沉重的金属摩擦声。
“必须在闸门落下前解决他！”黑衣人领队嘶吼。
刺耳的警报声灌满房间。闸门侧方，魏大宇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右手颤抖着摸向口袋。黑衣人眼神一厉，果断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他的手掌。
“啊！”魏大宇一声哀嚎，手腕迸出一朵血花。一枚银蛇戒指从他指间脱落，滚过地毯，停在唐雨柔脚边。
唐雨柔的目光扫过蜷缩呻吟的魏大宇，落在他脚边的黑色公文包上，里面一定有“衔尾蛇”计划的资料。她抓起托盘，掷向头顶的水晶灯。“哗啦！”碎片落下，房间陷入昏暗。
光线骤变让所有人动作一滞。黑暗中，两名黑衣人凭借记忆向她扑来。唐雨柔能听到他们沉重的呼吸和逼近的脚步声。她矮身，挥动匕首。刃口先后传来两次阻力，以及男人压抑的痛哼。温热的液体随即溅到她的手臂和脸颊上，带着一股鲜明的血腥味。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这不是她要杀的人。
她趁势俯身，一个滑铲抓起公文包，闪身来到护卫身后，匕首已经抬起。下一秒，冰凉的刀刃贴上了魏大宇的喉咙。左手拉起一把椅子挡在身前。
“‘衔尾蛇’计划是什么？”她的气息因刚才的剧烈运动而略显急促，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
魏大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唐家的那个孩子！“他的声音因震惊而扭曲。
“看来你还没忘。”唐雨柔的声音没有波澜。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了结？‘衔尾蛇’绝不会放过你！”
“你父亲的死……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也只是……一颗棋子。”他喘着粗气低声道。
“你救我，我告诉你真相……”
合金闸门已降至膝盖高度，只剩最后一道缝隙。没有时间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救你？哼，去死吧”她一把将魏大宇推向正冲来的黑衣人，利用反作用力，贴着地面从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滑了进去。魏大宇滚到黑衣人脚下，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身后传来魏大宇被推搡的闷哼、脉冲枪独特的嗡鸣与压抑的惨叫。她没有回头，紧攥着公文包，冲向走廊尽头的紧急出口。
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楼道，吹起她的头发。东远市的霓虹灯在她脚下铺开一片闪烁的光海。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微型窃听器仍在原处。
她抬起手，那枚从房间里带出的银蛇戒指静卧在掌心。蛇眼处刻着的“Ω”符号，在霓虹映照下泛着冷光。塞进袖口暗袋，唐雨柔拿着黑色公文包转身没入楼外的黑暗。
在她离去半分钟后，天字一号房内，一道幽蓝的全息投影突然清晰起来。影像中是一位面容冷峻的老者，他枯瘦的手指上，戴着一枚与魏大宇同款的银蛇戒指。
他嘴唇微动，下达了指令：“通知‘净化者’。目标，唐雨柔。优先级，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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