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注：与原文有改动，改动的纯私设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妖精会馆门口的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小黑坐在那里，尾巴不安分地轻轻甩动，看着无限递到他面前的一个——书包。

“师……师父？”小黑仰起头，猫眼里满是困惑，“这是？”

“给你的。”无限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从今天起，你去上学。”

“上学？”小黑更疑惑了，“像小白那样？为什么？我是妖啊。”他想起在小白家时，看到小白每天早起背着书包出门的情景，那似乎是与他的世界——在森林里奔跑，与妖精伙伴们玩耍，或是跟着师父修炼——完全不同的生活。

无限蹲下身，与小黑平视：“妖与人类共存，不只是口号。你需要了解他们，融入他们。最好的方式，就是从他们成长的地方开始。”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也是修行的一种。记得‘众生之门’吗？”

小黑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个神奇的游戏世界。在“众生之门”里，他体验过不同的身份，感受过不同物种的视角。师父说过，那是为了理解“众生”。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学校，就是现实里的‘众生之门’。”无限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那里，你能看到最纯粹的人类‘众生相’。去观察，去体验，但记住，非必要，不使用能力。”

于是，小黑就这样被“投放”到了龙游市的一所普通小学，成为了插班生罗小黑。

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各种声音和气味扑面而来——粉笔灰的味道、孩子们喧闹的嬉笑声、书本翻动的沙沙声。小黑的耳朵敏感地动了动，强忍着没有缩起来。他被安排和小白同班，坐在她旁边。小白冲他眨眨眼，用口型说：“别怕。”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讲着优美的诗词，小黑听着，觉得那些句子像风一样捉摸不定，但又很好听。和他理解的力量运行法则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关于情感和意境的“规则”。他努力听着，尾巴尖在椅子后面无意识地画着圈。

课间休息才是真正的考验。同学们对这个沉默寡言、眼睛特别亮的新同学充满了好奇。几个胆大的男生围过来。

“喂，你叫罗小黑？你的头发怎么像猫耳朵？”

“你话好少啊，一起玩抓人游戏吗？”

小黑看着眼前这些叽叽喳喳的人类幼崽，他们身上散发着纯粹的好奇和活力，没有恶意，但过于热情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他想起“众生之门”里遇到的那些玩家，有的友好，有的充满攻击性，有的只是自顾自做任务。眼前这些同学，就像是卸下了游戏角色外壳的，最本真的玩家。

他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太礼貌，小声说：“我不太会玩。”

一个叫小伟的男孩，大概是这群孩子的“头儿”，拍了拍胸脯：“我教你啊！很简单的，就是跑和抓！”

小黑看着他那充满干劲的样子，想起了游戏里那些喜欢带新手的“大佬”。他点了点头。

在操场上，小黑刻意压制着自己的速度和反应。他笨拙地奔跑，故意被抓住，学着其他孩子一样大笑。他发现，这种“扮演”一个普通人类小孩的过程，并不让人讨厌。他甚至能感觉到一种简单的快乐，类似于和嘿咻在阳光下打滚，但又不一样。

午餐时，小白把自己的鸡腿分给小黑，小声问：“怎么样？还习惯吗？”

小黑扒着饭，想了想，说：“嗯……比想象中复杂。”他看着周围，有的同学在狼吞虎咽，有的在挑食，有的在悄悄交换食物，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自发的交换市场。“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

下午有美术课，老师让大家画“我的家”。小黑拿着画笔，看着空白的画纸，陷入了沉思。他的家？是曾经森林里那棵大树下的洞穴？是妖精会馆？还是小白家那个温暖、充满零食香气的房间？

他最终画了一片森林，森林上空有一艘简单的船，船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旁边蹲着一只更小的黑猫。在森林的边缘，还有一栋冒着炊烟的小房子。

老师走过来，看了看他的画，笑着说：“罗小黑同学的想象力很丰富啊。”

小黑没有解释。这不是想象，这是他经历过的“众生”。只是现在，他正身处其中最庞大、也最微妙的一支——人类群体之中。

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涌出教室。小黑背着那个对他来说还有点大的书包，和小白一起走出校门。无限已经等在远处，倚靠着他的摩托艇。

小白欢快地跑向爷爷，小黑则快步走到无限面前。

“师父，我回来了。”

“感觉如何？”无限问。

小黑抬起头，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他思考了很久，才认真地回答：

“学校……很多人。有像山新一样活泼的，有像阿根哥哥一样安静的，还有像……像游戏里那种，喜欢当队长的。”他努力寻找着合适的比喻，“他们有自己的规则，和我们的不一样。但是……”

他顿了顿，回想起今天被那个叫小伟的男孩笨拙地保护在“抓人游戏”里，回想起小白偷偷递过来的糖果，回想起美术课上同桌借给他的彩色画笔。

“但是，不坏。”小黑最终总结道，猫眼里闪烁着一种新的、名为“理解”的光芒，“观察报告，第一天，完毕。”

无限看着自己的小徒弟，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小黑的头发。

“走吧，回家。”

铁片升空，载着他们融入城市的晚霞。小黑回头望了一眼那所渐渐变小的学校，心里默默地想：这个“现实版的众生之门”，或许真的能帮他更好地理解，师父所说的“共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