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车展在城郊的会展中心举办。张桂源骑着摩托车载着张函瑞，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初夏特有的燥热。张函瑞坐在后座，双手轻轻抓着他的衣角，脸颊偶尔会碰到他的后背，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会展中心里人头攒动，各种款式的赛车看得人眼花缭乱。张函瑞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拉着张桂源的手腕在展台间穿梭，指着一辆银色的方程式赛车：“你看，这是最新款的底盘设计，风阻系数降到了0.3以下。”
张桂源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觉得比那些冰冷的赛车有趣多了。他没怎么听进去那些专业术语，只是跟着他的脚步，偶尔在他停下时递上一瓶水，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走到一个模拟驾驶舱展台前，张函瑞拉着他坐了进去。戴上VR眼镜的瞬间，仿佛真的置身赛道，引擎的轰鸣和轮胎的摩擦声无比真实。
“准备好了吗？”张函瑞的声音带着点兴奋。
“来吧。”张桂源握住方向盘，感觉手心有点冒汗。
模拟赛开始，张函瑞负责加速和主转向，张桂源辅助刹车。两人配合得依旧默契，在虚拟赛道上疾驰，超过了一个又一个对手。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他们摘下眼镜，相视而笑，眼里的光芒比展台上的灯光还要亮。
“以后，我们一定要一起开一次真正的方程式赛车。”张函瑞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
“好。”张桂源点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等我们考上大学，攒够了钱，就去。”
走出会展中心时，夕阳正缓缓落下。张桂源骑着摩托车，张函瑞坐在后座，这次没有抓着衣角，而是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张桂源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风掀起他们的衣角，带着赛车展特有的汽油味，和少年人最坚定的约定，驶向了远方。
六月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放学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很快就在地面汇成了小溪。张函瑞站在教学楼门口，看着滂沱大雨犯愁——他早上出门时没看天气预报，忘带伞了。
“没带伞？”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张函瑞回头，看见张桂源举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那里，校服外套搭在胳膊上，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嗯。”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张桂源把伞往他那边递了递：“走吧，送你回家。”
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雨幕里。伞很大，却还是难免碰到彼此的肩膀。雨水打湿了张桂源的半边肩膀，他却像没察觉似的，把伞大部分都倾向张函瑞那边。
“你伞往自己那边挪挪吧，都湿了。”张函瑞忍不住说，往他身边靠了靠，想分担一点雨势。
“没事，我火力壮。”张桂源低头看他，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他睫毛上挂了细小的水珠，“倒是你，别淋感冒了，影响下次模拟考。”
张函瑞没再说话，只是悄悄往他那边又靠了靠。雨声很大，掩盖了彼此的心跳声，却掩盖不住肩膀相触时的温度。走到一个积水较深的水洼前，张桂源很自然地伸出手：“牵着我，别滑倒了。”
张函瑞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张桂源的手很大，带着雨水的微凉，却很有力，牢牢地握住了他。
走过水洼后，张桂源也没松开手，就那样牵着他，在雨里慢慢往前走。张函瑞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快到家门口时，雨渐渐小了。张桂源松开手，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忽然笑了：“像只落汤鸡。”
张函瑞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你才是落汤鸡，肩膀都湿透了。”
“走了。”张桂源挥挥手，转身走进雨里，背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张函瑞站在门口，看着那把黑色的伞消失在街角，手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雨停了，天边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像他们此刻心里藏不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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