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像是解除了某种禁制，教室瞬间沸腾起来。
江铃迅速收拾好书包，只想快点离开。她刚站起身，一个身影就堵在前面，不让江铃过去。
裴屹川单肩挎着书包，懒洋洋地倚着桌沿，目光落在她身上：“一起走。”
不是询问，是通知。
江铃抿了抿唇，想从他身侧绕过去，却被他伸手拦住。
“听不懂？”他挑眉，声音压低，“我说，一起走。”
周围已经有同学投来好奇的目光。江铃不想在教室里引起更多注意，只好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那辆黑色跑车依旧嚣张地停在校门口最显眼的位置。裴屹川拉开后排位置的门，示意她上车。
“王叔，可以走了”
“我坐公交。”江铃站在原地没动。
“要么自己上来，要么我抱你上来。”他语气平淡，眼神却不容置疑。
最终她还是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和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一种混合着烟草与雪松的冷香。
车子启动，却不是往她家的方向开。
“方向错了。”她提醒道。
“没错。”裴屹川单手打着方向盘，“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最终停在河堤旁。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对岸的霓虹灯刚刚亮起。
“下车。”他率先推开车门。
江铃跟着他走到堤岸边的长椅旁，却没有坐下。
“裴同学，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转身面对她，夕阳在他身后勾勒出模糊的光晕。
“两件事。”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补课。”
江铃愣住：“什么？”
“你不是年级第一吗？”他勾起嘴角，“教我学习，应该不难吧？”
“为什么是我？”
“因为……”他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我只要你。”
江铃下意识后退，小腿抵在冰冷的椅子上。
“第二件事呢？”她声音微紧。
他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痞气，又藏着说不清的认真。
“做我女朋友。”
江铃呼吸一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疯了？”
“我很清醒。”他伸手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江铃，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她猛地推开他：“不可能。”
“为什么？”他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因为我家太有钱？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配不上？”
“因为我不喜欢你。”她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这句话让裴屹川脸上的笑容淡去。他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江铃以为他要发火。
然而他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不喜欢啊……”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给我补课两小时。地点我来定。”
“我为什么要答应？”
“你说呢？”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家的方向，“奶奶最近身体还好吗？听说前几天又去医院了？”
江铃的手指猛地收紧。她想起奶奶抽屉里那些越来越厚的病历单，想起医生建议的进口药，想起自己偷偷省下的每一分钱……
“好。”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至于女朋友的事……”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带着灼人的温度。
“毕竟……”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这个游戏。”
江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融入暮色，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将彻底脱离轨道。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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