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他偏要以下犯上
我是宫里最受宠的九公主,顾辞却是冷宫里长大的皇子。
他总在无人处掐着我的腰警告:“棠依,别忘了你是谁的。”
我以为他只是恨我占尽了父皇的宠爱。
直到他登基那夜,将我囚于寝宫,龙袍还未换下就欺身而上:
“现在,轮到你来求我了,妹妹。”
初夏御花园的午后,熏风是软的,裹着玉兰将谢未谢的甜糜,和池中初绽新荷的淡香。日头光从繁密的枝叶缝隙里漏下来,在南宫棠依杏子黄的绡纱裙裾上,跳跃成碎金。
她斜斜倚在朱红亭栏上,指尖捻着细小的鱼食,懒洋洋地抛向碧澄澄的池水。锦鲤霎时聚拢,红白斑斓的身影搅动一池流光。宫人们垂手侍立在几步开外,连呼吸都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这位中宫嫡出、圣心独宠的九公主。
一片静谧里,唯有风过竹梢的簌簌声。
然而,那沙沙的脚步声,却是从另一头的太湖石小径传来,不疾不徐,一步步,踏碎了这暖融融的安宁。
南宫棠依不必回头,指尖却几不可察地一僵。那气息太熟悉,带着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迫感,像早春未化的残雪,悄无声息地浸入这方温暖的天地。
宫人们纷纷躬身,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参见大殿下。”
顾辞走了过来。他穿着半旧的藏青常服,料子普通,甚至有些洗得发白,却掩不住那挺拔如松的身形。他是在北境军中磨砺过数载,年初才被父皇一道敕令召还的皇子,与这精致奢靡的宫城,总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先是慢条斯理地扫过那些屏息的宫人,并未停留,最后,沉沉地落在了南宫棠依的背影上。
“都退下。”
三个字,音调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宫人们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迅速退远,连带着亭子周围那份暖风甜香,似乎也被一并带走了。
南宫棠依终于转过身,将手里剩余的鱼食尽数撒进池中,拍了拍手,扬起脸,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受宠公主的娇憨笑容:“皇兄也来赏鱼?”
顾辞没有回答。他走到她面前,离得极近,近得南宫棠依能看清他眼底那片沉沉的墨色,里面映着她自己微微僵住的倒影。他身上有清冽的、不同于御花园香氛的气息,像是松针混着冷泉。
他的手臂看似随意地环过她的腰侧,撑在她身后的亭柱上,实则将她困在了他与栏杆之间方寸之地。随即,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绡纱,精准地掐住了她腰侧最柔软的那处软肉。
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意味,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南宫棠依呼吸一窒,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今日在尚书房,”他开口,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气息拂过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李太傅夸你文章做得玲珑剔透。”
他的指腹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动作近乎狎昵,却带着冰冷的警告。
“棠依,”他唤她的名字,从不像旁人那样恭敬地称她“九公主”或“殿下”,这两个字在他唇齿间滚过,总淬着一股别样的、令人心慌的意味,“别忘了你是谁。”
他的声音沉下去,一字一顿,敲在她心尖上。
“是谁让你能在这宫里,活得如此……恣意。”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轻,却像带着倒钩的刺,扎进她心里。是啊,她是皇后嫡出,是父皇捧在手心的明珠,是这宫里最风光的九公主。而他,顾辞,不过是冷宫里那个早已被遗忘的女人生下的儿子,在边关苦寒之地挣扎求存多年,如今即便回来,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侥幸得了父皇几分青眼的边缘皇子。
她一直以为,他这般屡屡逾距的举动,这般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尖锐,是源于不甘,源于对她独占父爱、享尽荣光的嫉恨。
南宫棠依垂下眼睫,避开他那如有实质的目光,试图挣脱那钳制,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皇兄的话,棠依听不懂。”
“听不懂?”顾辞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空气更冷了几分。他俯身凑近,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肌肤。
“那日百花宴,你对着镇国公世子笑;方才,你在父皇面前,为他讨要那把西域进贡的镶宝石匕首……”他每说一句,掐在她腰间的力道就收紧一分,南宫棠依甚至觉得有些疼了。
“我的东西,”他的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阴鸷,“不喜欢别人碰,哪怕只是多看一眼。”
南宫棠依猛地抬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翻滚着她从未看清过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暗色。那不是单纯的嫉恨,那里面有什么更汹涌、更可怕的东西,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心口一阵狂跳,手脚冰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内侍略显尖细的通传声:“陛下驾到——”
掐在她腰间的力道骤然一松。
顾辞直起身,退开一步,方才那几乎要噬人的偏执与阴鸷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快得仿佛是她的错觉。他又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甚至带着几分疏离之气的大皇子。
他理了理自己毫发无皱的袖口,目光从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掠过,再不停留,转身迎向那明黄色的仪仗。
南宫棠依僵立在原地,腰际那被掐握过的触感依然鲜明,带着隐秘的痛意和灼热。风依旧吹着,带着花香,她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缝里钻出来,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望着顾辞走向御驾的背影,挺拔,恭谨,无可指摘。
可耳边,却反复回响着他最后那句淬了冰,又燃着暗火的话——
“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