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掌握

秋猎归来的銮驾，比去时更添了几分死寂。南宫棠依靠在摇晃的车厢壁上，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但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紧抿的唇线，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顾辞那三支并非射向猎物，却比任何杀戮都更具威慑力的箭，已经将她最后一点关于“外面”的模糊幻想，彻底射穿。

回到乾元殿，那浓郁得化不开的龙涎香气再次将她包裹，如同无形的枷锁。她变得更加沉默，几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像一只生怕惊动捕食者的幼兽。

顾辞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彻底被驯服的模样。他依旧忙于朝政，但留在内殿的时间明显多了起来。有时是午后，他会强行将她揽在怀里，靠在暖榻上小憩。她僵硬地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有时是夜晚，他批阅奏折至深夜，便会让她在一旁陪着，什么也不做，只是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她在他的掌控下，活成了一个精致而苍白的影子。

这日深夜，烛火摇曳。顾辞还在御案后看着边境加急军报，南宫棠依则坐在稍远些的软垫上，手里拿着一卷早已看不进去的书，神思恍惚。

忽然，她感觉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隐隐的坠痛。这感觉……她怔了一下，算算日子，似乎是她的月信要来了。

自被困在这乾元殿，饮食起居皆由顾辞掌控，连这等女儿家私密之事，似乎也脱离了她的掌控，变得不准时起来。这细微的生理变化，却让她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这是她身体里，唯一还属于她自己、不受他掌控的东西了么？

她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将手中的书卷握紧了些，试图忽略那不适感。

然而，这细微的动作并未逃过顾辞的眼睛。他放下军报，抬眸看她，目光锐利：“怎么了？”

南宫棠依心头一紧，慌忙垂下眼睫，低声道：“没……没什么。”

顾辞却不信。他起身，绕过御案，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他伸手，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说实话。”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南宫棠依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既是因疼痛，也是因屈辱。她难以启齿，只能咬着唇，摇了摇头。

顾辞的视线在她微微蜷缩的身体和下意识按住小腹的手上扫过，眸色沉了沉。他并非不通人事的少年，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松开她的下巴，却忽然弯下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南宫棠依惊呼一声，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

顾辞抱着她，径直走向龙榻，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之上。然后，他竟屈下一膝，半跪在榻边，温热宽厚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直接覆上了她冰凉的小腹。

“……”南宫棠依浑身剧震，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他怎么可以……

那掌心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料渗透进来，熨帖着那隐秘的坠痛之处，带来一种奇异而令人恐慌的缓解感。可这动作本身，却比疼痛更让她感到难堪和恐惧。

“疼？”他仰头看着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神情专注得近乎诡异，仿佛在探究一件属于他的、出现了异常的所有物。

南宫棠依羞愤欲死，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她想推开他，身体却因为疼痛和这过度的亲密而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传太医令。”顾辞转头，对内侍吩咐，声音冷静如常，仿佛半跪在榻边为女子揉按小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不……不用……”南宫棠依挣扎着想要阻止，声音带着哭腔。她不要被太医诊断，不要连这最后一点隐私都被摊开在他面前审视！

顾辞却置若罔闻，手掌依旧稳稳地贴在她的小腹上，甚至带着某种规律的力度，轻轻揉按起来。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笨拙，但那专注的眼神，却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又像是在确认自己对这具身体每一处反应的绝对掌控。

“别动。”他低声命令，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制，“既是朕的人，身上无一寸不属于朕。既是不适，自然该由朕来管。”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挣扎的勇气。

南宫棠依绝望地闭上眼，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滑落，没入鬓发。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感觉到那缓解疼痛的力道，也感觉到那之下更深沉的、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连她身体最私密的痛苦与周期，都成了他宣告所有权的一部分。

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座金丝牢笼里，她不仅失去了自由，连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最后边界，也被他彻底踏破。

她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彻底属于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