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色深沉，城市另一端的高级公寓里，马嘉祺刚结束一个私人视频通话。屏幕暗下去，映出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流动的车河与霓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凉的玻璃。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丁程鑫那边，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想到那双总是带着点倔强和清高的眼睛，此刻可能充满了惶惑与绝望，他心底升起一丝隐秘的快意。同一个团队，共享荣耀？不，这个圈子从来就是你死我活。丁程鑫最近上升势头太猛，那个耀光科技的代言，本来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品牌方却突然表现出对丁程鑫的强烈兴趣……这让他如何能忍？

站姐的回踩，只是第一步。那几张模糊的“私联”、“恋爱”照片，足够让丁程鑫“纯净偶像”的人设裂开缝隙。接下来，还有“练习室划水”、“对队友态度冷漠”的黑通稿在路上……一层层剥掉他那身虚假的光环，看他还能不能维持那副清高的模样。

马嘉祺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如同他精心算计的每一步。

只是……今天在公司，丁程鑫的反应，似乎有些过于平静了。没有预想中的崩溃、辩解，甚至没有多少愤怒，只是沉默，以及一种……让他有些捉摸不透的沉寂。尤其是最后在走廊上那一眼，平静得可怕。

是强装镇定，还是有什么后手？

马嘉祺微微蹙眉，随即又松开。不可能。丁程鑫背后没什么强有力的资本，人脉也简单，在这种雷霆手段下，他翻不了身。或许，那只是绝望前的麻木？

他拿起手机，点开一个加密聊天界面，发出了一条信息：

「第二阶段，可以准备了。‘划水’视频，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放出去。」

「收到。」

对方回复得很快。

马嘉祺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丁程鑫，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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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丁程鑫被手机震动惊醒。不是闹钟，是林调查员发来的加密邮件提示。

他立刻坐起身，点开邮件。内容简洁扼要，附带着几个经过处理的音频片段和截图。

「丁先生，初步调查结果如下：

1. 发布爆料的站姐，其个人账户于近期收到三笔来自海外虚拟货币钱包的汇款，总额可观。资金流向正在追溯，但手法专业，需时较长。

2. 网络上最早带起‘丁程鑫塌房’话题以及进行大规模传播的几个核心营销号，均与一家名为‘星烁文化’的工作室有资金往来。该工作室注册法人代表为王志，经查，此人为马嘉祺表舅。

3. 截取到部分该工作室内部通讯记录（附件1），提及‘针对D的专项舆论引导’、‘确保M方资源接替’等关键词。音频附件2为一段经过处理的电话录音，内容指向有人指使偷拍并扭曲你在练习室的情况。」

丁程鑫逐字逐句地看着，心脏一点点沉下去，又像是被冰冷的铁水浇筑，变得坚硬。证据链虽然还不完整，但指向已经再明确不过。资金，关联人，动机……一应俱全。

他点开音频附件2，里面是一个经过变声处理、但语气带着谄媚的男声：

“……您放心，角度都找好了，绝对拍出来像是他心不在焉，敷衍了事……到时候配合通稿，保证让他‘努力’人设崩塌……是，是，明白，马……呃，那边满意就好……”

丁程鑫关掉音频，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那个险些说漏嘴的“马”字，如同最后一块拼图，狠狠砸在了他的心口。

就在这时，手机推送了娱乐新闻头条——《惊爆！丁程鑫练习室态度敷衍，疑似因‘塌房’事件消极怠工！》配上了一段明显经过剪辑、放大特定角度的视频。

来了。马嘉祺的第二波攻击，准时抵达。

丁程鑫看着那标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甚至比发布新闻的记者知道得更早。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登录微博去看那滔天的骂声，也没有急着联系公司。他只是平静地起身，洗漱，换上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准备去公司参加既定的团队活动。

今天，他有自己的剧本要演。

到达公司时，门口的记者比往日多了几倍，长枪短炮试图捕捉他任何一丝狼狈。丁程鑫戴着口罩和帽子，在保安的护送下低头快步穿过，对所有的追问充耳不闻。

走进排练室，气氛比昨天更加微妙。几个队友看向他的眼神复杂，欲言又止。显然，大家都看到了早上的新闻。

刘耀文还是第一个凑上来，眉头紧锁：“丁哥，那视频……”

“假的。”丁程鑫打断他，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角度问题，我那段时间脚踝旧伤复发，跟张姐报备过。”

他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刚刚走进来的马嘉祺。

马嘉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走上前：“程鑫，外面记者很多，你还好吧？”他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怎么会接连出这种事……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丁程鑫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同时，集中精神，主动“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