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在此刻，马嘉祺与他的经纪人恰好从走廊的另一端缓步而来，看起来刚刚结束某个行程。马嘉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神情，迎上前去：“程鑫，张姐，会议已经结束了吗？情况如何？”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身上，真诚得几乎找不到一丝破绽。然而，丁程鑫却感到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意识流正试图侵入他的脑海。几乎是出于本能，他在内心深处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一种强烈的抗拒情绪油然而生：他不想再听到那些声音！奇妙的是，那原本清晰涌入的马嘉祺的心声，在瞬间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只剩下一些断断续续、难以捕捉具体含义的杂音。丁程鑫心中一震。这个能力……竟然可以控制？甚至可以屏蔽？尽管内心波澜起伏，他依然维持着脸上的疲惫与低落，避开了马嘉祺那过于“真诚”的注视，低声回应：“还好，公司有安排。”即便马嘉祺的大部分心声被成功屏蔽，丁程鑫依旧凭借对微表情的敏锐观察，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细微失望——似乎是因未能从自己这里看到预期的崩溃或失控。“那就好，相信公司。”马嘉祺温声细语地回应，随即像是漫不经心般提到了一个关键品牌，“对了，张姐，我们刚与耀光科技结束了视频会议，他们王总对我们团队的整体形象还是非常认可的。”张姐眼神微微闪动，含糊地应道：“哦，那可是好事啊。你们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尽管丁程鑫竭力屏蔽，一丝极其微弱、带着嘲讽意味的意念碎片，仍然悄然溜了进来：【垂死挣扎……】丁程鑫的脚步未停，径直走向电梯。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夜色再次降临。丁程鑫没有开灯，只是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马嘉祺的微博主页。最新的一条动态是半小时前发布的，是一张他在练习室对着镜子拍下的自拍照，配文写道：“努力不会辜负汗水，加油！[拳头]” 评论区里满是粉丝们的控评：“哥哥好棒！”、“心疼哥哥，注意休息！”光鲜、积极、无可指摘。丁程鑫闭上双眼，开始有意识地主动尝试“倾听”。他不再被动地接收所有杂音，而是试着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像调节收音机频率一样，捕捉特定的“信号”。他回想起马嘉祺的声音，回忆他说话时的语气与感觉……渐渐地，一些模糊而遥远的意念开始浮现。这些并非具体的言语，更像是情绪和意图的轮廓——一丝志在必得的笃定，一丝对绊脚石即将被铲除的冷漠，以及……一丝因丁程鑫今日表现异常“平静”而产生的、极其淡薄的疑虑。这种能力显然需要练习，更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而且，距离与干扰似乎会影响效果。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丁程鑫睁开双眼，眼底最后一丝迷茫被彻底驱散。他已经知道了对手是谁，明白了对方的动机，而现在，他还掌握了一个对方全然不知的武器。他拿起手机，无视掉屏幕上的无数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翻找出了一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号码——那是他在刚入行时，因一次偶然机会结识的一位极负口碑却行事低调乃至有些神秘的私人调查员留下的联系方式。当时对方递给他名片时说过，若遇到“常规途径无法解决的麻烦”，可以随时联系。丁程鑫编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林先生，我是丁程鑫。有事想委托您调查，关于近期网络上针对我的不实信息源头，以及可能存在的幕后指使者。报酬不是问题。”按下发送键后，他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无比坚定。他望向窗外闪烁的霓虹，眼神冷冽而决绝。马嘉祺想玩阴的，把他踢出局？那就看看，最终出局的，究竟是谁。这场战争，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