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学/全员恶人/虐文/脏话/ooc预警
——「五毒聚首,阎王让路」——
——江湖传闻,大胤边陲有家黑店,名唤「忘忧栈」。
——掌柜的姓张,跑堂的也姓张,厨子姓左,巡堂的姓朱,还有个总冷着脸的剑客。
——最邪门的是,但凡住过这店的,要么乖乖掏钱,要么……就再也没掏过钱。
回到村中,五人沉默地走在土路上。经过昨夜迷香与床缝渗血的事,苏新皓和左航对萨西已心存芥蒂,决意另寻住处。
"村民统共三十余人,多是老弱妇孺,青壮男子不到十个。"左航扫过路边的茅屋,"空屋子倒多出五六间,收拾出来总比住在萨西那儿强。"
苏新皓目光沉凝地扫过那些空屋。村子总不能平白无故多出几间空房,既原先住人,根据萨西之前讲的故事,若她没说谎,原本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被杀了。至于是被谁杀了……
"简直赤裸裸的挑衅。"张极的话打断他的沉思。只见路边村民都用警惕厌恶的眼神盯着他们,张泽禹毫不客气地瞪回去,有个老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神女大人果然威信不凡啊……”苏新皓的语气轻挑满眼都是不屑之情,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村民们听见。这话让村民们脸色骤变,有人惊恐后退,有人咬牙切齿却强忍着没动手。
村西的空屋比想象的更破败。他们走进最近一间院子,荒草长得比膝盖还高。这个村子不大,但也说不上小,每个村民的住处都带有个小庭院,原本是用来种地养家糊口的,现在已成荒地。但这里总给朱志鑫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像是没有人住,虽然十分破败。
屋里家徒四壁,只有张破木床和歪斜的小桌,灰尘布满视线,所有东西都像蒙上层纱。张泽禹用鞭梢轻轻一碰桌角,等待时的寂静放慢了时间——轰隆一声,桌子倒塌扬起漫天灰尘,五人急忙退到院外。
连续查看几间都差不多。唯有一间房门紧锁,上面的锁又沉又厚。左航用匕首在门板上凿出缝隙,窥视后脸上竟勾起抹笑容,看不出是嘲讽还是欣喜。
张泽禹、张极和苏新皓挨个上前查看,只有朱志鑫站在原地未动。苏新皓有些担心地抓住他的手腕,轻声问道:"今天到底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朱志鑫微微摇头,还是不说话,把头低下去了一点。左航看到这一幕,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朱志鑫为什么不让他说,这还是朱志鑫第一次让左航帮他隐瞒这种事情。
"是个祭坛。"张泽禹凑近回禀,"供的不是寻常神佛,倒像咱们客栈后院那尊邪神,却又不太一样。"
朱志鑫闻言沉默片刻。他们五人都心知肚明,谁都不信神佛。在客栈后院密室前立一个邪神,只是为了掩盖密室入口。至于为什么不放神佛像——左航说过,就算他们不信,也有人相信,杀人之前再看一眼佛像,他总觉得不太舒服,这才立了个邪神在那。
"村里剩下的几间空房都破成那样了,不能住,萨西那里……"
"萨西那里都检查过了吗?"朱志鑫出声打断。
"已经差不多了。"左航答道,"虽然萨西的屋子看着要比其他村民的好一些,实际上只是多几个房间而已。里面的陈设也都特别简单,没什么密室,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得知是邪神祭坛后,他沉默片刻说:"去村外找地方住吧,我觉得村外比村里安全。"这个决定得到众人赞同。
返回萨西住处后,他们以"萨西毕竟是姑娘家,几个男子住那不太好"这个拙劣理由提出要外出。暂时他们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这个拙劣的理由果然让萨西起了疑心。她端详着五人,紫袍袖口无风自动,但最终只是浅笑:"既然诸位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留。"
待他们收拾好行囊走出村子,萨西站在院门前目送,发间别着的银蝶簪在暮色中闪过冷光。
暮色渐沉,五人沿着村道向外走去,身影渐渐融进黄昏里。
五人出了村子并不走远,只在离村百步外的山坡下转悠。终于在天黑前找到一处地势微陷的洼地,中间有片较平整的沙土,刚好能容五人勉强躺下。天然的土坡形成个避风的窝口,秋夜寒风至此便减弱大半。
张泽禹利落地拔除杂草,苏新皓用剑削平突起的石块。朱志鑫和张极各自展开带来的厚被子——得亏这两床棉被,其他四人人把苏新皓挤作一团,温暖的棉被盖在身上。他们才没被愈刮愈烈的秋风吹得着凉。
月光洒在土坡上,映得洼地像口浅锅。苏新皓枕着行囊望天,忽然低声道:"她在看我们。"
在苏新皓说完那句话后,躺在最右边的左航轻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朱志鑫的身体瞬间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般僵硬。
"张极你起开,别搭着我!"张泽禹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间传来,带着明显的怨气。
张极因前夜被迷香所扰整夜未眠,又做了整晚噩梦,此刻早已困得不行,睡得比谁都沉。睡梦中的张极无意识翻身,手臂自然地环过张泽禹的腰际,掌心恰好搭在他后腰处。腿也跟着跨过来,膝盖轻轻抵在张泽禹腿间,将人半圈在怀里。
朦胧间张极只觉得触到温暖源,无意识地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手臂自然地划过对方腰际。
张泽禹试着推了推,那手臂却像铁箍般纹丝不动。他气得去掐张极的手腕,对方反而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肩窝。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张泽禹绝望地发现连脖子都被锁住了。
"你..."张泽禹耳根发烫,正要发作,却听见张极在睡梦中含糊地嘟囔了句"妈妈……"。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颈侧,让他顿时僵在原地。
左航的嘴角抽了抽,虽然还隔了一个朱志鑫和苏新皓但他还是闭上眼睛翻过身去,那表情活像看见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老农。
又是一个夜晚过去。除了张极外,其余四人眼下的青黑都更深了几分——虽说整夜并未遭遇实质危险,但那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始终萦绕不散,令他们神经紧绷直至天明。
左航照例最先醒来。他略过旁边相拥而眠的朱志鑫与苏新皓,先来到张极与张泽禹这边。蹲下身轻轻推搡张极的肩膀:"醒醒。"
张极在睡梦中挥了挥手,像驱赶蚊虫般试图拨开干扰。左航挑眉。
“呦!!!!”
加重力道,终于将人晃醒。张极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时,身下的张泽禹早已清醒多时——他的四肢被压得发麻,整夜维持着相同姿势不敢动弹,此刻稍一动弹便如千万根细针扎刺。
"别急。"张极心虚的替他揉捏发麻的胳膊小腿,待气血畅通后,两人才相继起身。
这时左航回过头,发现苏新皓和朱志鑫也被这番动静闹醒了。晨光透过树梢落在五人身上,新的一天在相顾无言的困倦中悄然开始。
他们照例在村里闲逛。这村子实在太小,屋舍排列也简单,不过两日工夫,他们已摸清各处方位。原本打算去萨西家看看,却在途经两栋房屋之间的窄巷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苏新皓和朱志鑫终于亲眼见到了张泽禹所说的"吃土"景象——
只见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妇蜷在墙根,十指深深插进泥土里。她抓起大把黄土猛地塞进口中,干裂的嘴唇瞬间被沙土染得灰白。土渣从嘴角簌簌落下,她却浑然不觉,浑浊的眼睛直勾勾望着虚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儿子...儿子..."她边咀嚼边含糊呼唤,土屑从齿间飞溅。突然她剧烈咳嗽起来,脖颈青筋暴起,双手疯狂捶打胸口——显然有土块卡在了喉间。但她的眼睛突然亮得骇人,朝着空无一物的巷口伸出颤抖的双手:
"别走...我的儿..."
最后几个字被沙土彻底堵在喉咙里。她像截枯木般直挺挺倒地,扬起细碎尘埃。歪斜的脸庞还保持着向前抓取的姿势,灰白的手指在土里微微抽搐。
巷口的风卷着沙尘打过她僵直的身体。
眼前这诡异可怖的景象,让五个年轻人都愣住了。说到底他们都还是二十出头的年纪——最大的朱志鑫今年才二十一,张泽禹更是刚满十九。看着老妇在尘土中僵直的躯体,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窜上头顶,让人头皮发麻。
他们没有上前查看,只是沉默地转身往萨西家的方向走去。轻叩门框后,萨西应声而出,见到是他们五人,脸上立刻绽开恰到好处的微笑:"几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舌尖转了个弯,苏新皓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们村子里死人了。"他仔细捕捉着萨西每一丝表情变化。
萨西却只是莞尔一笑:"劳烦带路。"
当他们带着萨西回到老妇倒下的巷口时,已有村民聚在那里。有个正要去报信的村民一见萨西,立即跪倒在地。所有村民如同被风吹倒的麦穗般齐刷刷跪下,此起彼伏地高呼:"神女大人——"
萨西对众人微笑颔首,从紫袍中取出一个素面桃木盒。打开木盒的瞬间,朱志鑫猛地皱眉捂住口鼻,别过脸去——那哪里是红布,分明是块浸透鸡血的布料,浓重的腥气几乎凝成实质。
她将血布轻轻覆在老妇脸上,起身时衣袂飘飘:"祭祀日近,天神急欲享用贡品。"声音温柔得像在安慰孩童,"诸位不必忧心,只是祭祀需提前了,还请早作准备。"
村民们朝着她离去的方向疯狂叩首,额头重重砸在黄土上。"叩谢神女大人"的呼喊声中,鲜血从他们破皮的额角滑落,直到那抹紫色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这场狂热的朝拜才渐渐停息。
满地斑驳的血迹在日光下闪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