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魔药课如同一场冰冷的洗礼,地下教室里弥漫的古怪气味和斯内普教授低沉的、针对哈利的提问,让所有格兰芬多新生都感到一阵压抑。周五的课程相对轻松,但直到周末,那种紧绷感才真正散去。
周六晚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暖意融融,壁炉噼啪作响。赫敏正埋头撰写一篇关于《中世纪欧洲巫师集会》的冗长论文,羽毛笔都快被她咬秃了。罗恩和哈利在角落里下着巫师棋,棋子们互相叫骂厮杀,吵得不可开交。西莫和迪安则在尝试给一幅画像施法,想让里面的骑士唱首歌,结果却让他的胡子冒起了烟。
奥罗拉抱着Kohl,蜷缩在窗边一张柔软的扶手椅里,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远处隐约闪烁的禁林轮廓。Kohl在她膝盖上摊成一张黑色的毛毯,金色的眼睛半眯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一切都温暖而舒适,但奥罗拉心里却有种莫名的躁动,仿佛城堡的石头墙壁在夜晚会发出某种只有她能感应到的低语。
“我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她轻声对赫敏说。
赫敏从羊皮纸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不赞同地说:“已经很晚了,奥罗拉。校规规定……”
“就在走廊里走走,不远。”奥罗拉保证道,轻轻将Kohl放下。黑猫伸了个懒腰,跳上窗台,似乎对夜游没什么兴趣,选择留守。
奥罗拉悄悄溜出肖像洞口,胖夫人在她身后嘟囔了一句关于“不安分的小狮子”的话。城堡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火炬在墙上投下摇曳的长影,盔甲在阴影里仿佛随时会动起来。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享受着这份静谧与神秘。
就在她研究一条挂毯上似乎会移动的刺绣小人时,一个压低了的、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看看这是谁?一只落单的、好奇心过剩的小狮子。”
奥罗拉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心脏怦怦直跳。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像两个幽灵一样,从一副盔甲后面冒了出来,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恶作剧得逞般的坏笑。
“看来麦格教授的警告没能完全打消某些人探索的欲望,乔治。”弗雷德抱着手臂,歪头看着她。
“显然没有,弗雷德。”乔治附和,眼神亮晶晶的,“而且运气不错,遇到了经验丰富的向导。”
奥罗拉松了口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走走。”
“最好的冒险往往始于‘随便走走’。”弗雷德走近几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那是一根滋滋蜜蜂糖,“压压惊,甜心。夜游的第一条法则:保持血糖充足。”
奥罗拉接过糖,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掌,一阵微妙的暖意传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她剥开糖纸,小声问。
“实地测试。”乔治神秘地说,拿出一个像是银色打火机的东西,“我们叫它‘诱饵炸弹’。按下这里,它会变出一个你的幻影,朝反方向跑,用来引开费尔奇或者管理员洛丽丝夫人再好不过。”
“想看看效果吗?”弗雷德跃跃欲试。
奥罗拉还没来得及回答,远处就传来一声猫叫和费尔奇那标志性的、喘粗气似的脚步声。
“看来不用我们演示了,”乔治咧嘴一笑,“客户自己上门了。”
弗雷德反应极快,他一把拉住奥罗拉的手腕,低声道:“这边!”
他带着她迅速钻进一条隐藏在移动楼梯下方的狭窄缝隙,乔治紧随其后。缝隙里又黑又窄,奥罗拉能清晰地闻到弗雷德身上淡淡的烟火味和柑橘糖的甜香,能感觉到他手臂传来的温度和稳健的心跳。她的脸颊有些发烫。
外面,费尔奇的脚步声和洛丽丝夫人的叫声逐渐远去。
“安全。”弗雷德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松开手。在黑暗中,他的蓝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带着笑意看着她,“刺激吗,小星星?”
奥罗拉点了点头,嘴里的滋滋蜜蜂糖正让她的舌尖微微发麻,像她此刻的心情。“刺激。”她小声承认。
乔治在一旁发出了一声了然的、压低的笑声。
他们三人悄悄溜回格兰芬多塔楼附近,胖夫人抱怨着给他们开了门。
“下次夜游,可以考虑找个搭档。”在爬进肖像洞前,弗雷德回头对奥罗拉眨了眨眼,语气是罕见的温柔,“独自探险虽然勇敢,但有个能引开费尔奇的伙伴会更划算。”
奥罗拉回到温暖的公共休息室,赫敏还在奋笔疾书,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你回来了”。哈利和罗恩的棋局似乎进入了白热化。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样。
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她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滋滋蜜蜂糖的甜味和弗雷德掌心的温度,耳边回响着他在黑暗中的低语。这份属于霍格沃茨夜晚的、带着一点点犯规的甜蜜冒险,像一颗种子,悄悄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而窝在窗台上的Kohl,抬起金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又懒洋洋地闭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