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光的印记

第六章 光的印记

木船驶离科研岛三里远，晓晓掌心的贝壳忽然轻轻震颤，暖光里浮起细碎的光点，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壳里钻出来。她摊开手，只见光点顺着掌心往上飘，在半空中聚成一行模糊的字：“海底有舱，藏着真相”。

“是小林的光！”村长凑过来，眼睛发亮，“他说的海底舱，肯定是科研队的秘密实验室！”船工却皱起眉，握着船桨的手紧了紧：“海里刚平静下来，再回去太冒险——那些光魂虽没再出来，谁知道海底还有什么？”

晓晓指尖抚过贝壳上的纹路，忽然觉得贝壳变沉了些，暖光顺着指尖往下渗，竟在船板上映出一幅简单的地图：科研岛西北方向的海底，画着个小小的方框，旁边标着个贝壳符号。“它在给我们指路。”晓晓抬头看向船工，“我们得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聚光器的由来，还有更多星锚的事。”

船工沉默片刻，终于调转船头：“只能沿着海岸线绕过去，一旦有动静就立刻撤退。”木船贴着礁石缓慢航行，海水清澈得能看见水下的沙粒，偶尔有发光的小鱼从船底游过，尾巴扫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光痕。

行到地图标注的位置，晓晓把贝壳伸进海里，暖光顺着海水往下沉，像一根发光的绳子。水下忽然亮起一片柔和的蓝光，隐约能看见一个半埋在沙里的金属舱门，舱门上方的金属牌上，刻着“光核实验室”五个字，牌边的贝壳凹槽，正和晓晓手里的贝壳形状吻合。

“就是这儿！”村长撸起袖子就要往下跳，却被船工一把拉住：“我下去探路，你们在船上等着。”他腰间系上绳子，深吸一口气扎进海里。没过多久，绳子忽然猛地晃动，晓晓和村长连忙往上拉——船工的手里举着个生锈的铁盒，脸上沾着泥沙，神色凝重：“舱门是开着的，但里面有东西在发光，我没敢多待。”

铁盒打开的瞬间，一缕淡蓝色的光飘了出来，像被贝壳的暖光吸引，径直钻进了壳里。盒里装着一本塑封的笔记本，纸页已经有些受潮，却依然能看清上面的字迹。晓晓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研究员林文”，正是小林的名字。

“聚光器并非为存光而造，是为了‘转化’——将海底的荧光生物能量，转化为稳定的光能源。”晓晓轻声念出第一句话，指尖微微发颤，“师父说，地球的传统能源即将耗尽，光能源能拯救世界。可我们错了，聚光器的核心太贪婪，它不仅转化能量，还会吸收所有带光的东西，包括生物的光魂……”

“我们造了两枚星锚，一枚用来稳定聚光器的核心，一枚用来引导能量流向。可聚光器失控后，核心裂开了缺口，星锚也被冲散了。师父带着一枚星锚潜入海底，想关闭聚光器，却再也没上来。我拿着另一枚星锚躲在岛上，看着聚光器‘养’着那些被吸收的光魂，直到能量满到要炸开……”

读到这里，纸页忽然断了，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晓晓握紧笔记本，忽然觉得贝壳又震颤起来，暖光和之前吸收的蓝光缠在一起，竟在纸页上补出了几行模糊的字：“师父的星锚在核心舱，只有两枚星锚合一，才能彻底销毁聚光器……核心舱的钥匙，是‘荧光石’。”

“荧光石？”村长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椭圆形的石头，石头表面泛着淡淡的绿光，“这是我当年在海边捡的，一直觉得奇怪，没想到是钥匙！”晓晓把贝壳凑过去，荧光石忽然亮了起来，和贝壳的暖光呼应，发出“嗡嗡”的轻响。

船工把船停稳在舱门上方，看着水下的蓝光：“现在下去？核心舱说不定更危险。”晓晓点点头，把笔记本塞进怀里，握紧贝壳和荧光石：“必须去，不然聚光器迟早还会失控。”她系上绳子，回头对村长和船工说：“我下去，你们在上面接应，一旦我拉三下绳子，就立刻往上拉。”

深吸一口气，晓晓扎进海里。蓝光像有生命似的，在她身边盘旋，指引着方向。舱门通道狭窄，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无数玻璃罐，罐里空荡荡的，只剩干涸的光痕，像曾经装着的生物都化作了光。走到通道尽头，一扇巨大的金属门挡住了去路，门上的凹槽，正好能容纳荧光石和贝壳。

晓晓把荧光石和贝壳同时嵌进凹槽，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巨大的聚光器核心悬浮在中央，像一颗跳动的蓝色心脏，表面布满了裂纹，淡蓝色的光从裂纹里渗出来，周围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魂，像被困在里面的萤火虫。核心下方，躺着一具发白的骸骨，骸骨的手里，紧紧攥着另一枚贝壳——和晓晓手里的星锚，一模一样。

“是小林的师父！”晓晓轻声说，刚要伸手去拿那枚星锚，聚光器核心忽然剧烈震颤，裂纹越来越大，淡蓝色的光瞬间暴涨，周围的光魂像被惊扰，纷纷往她扑来。晓晓连忙举起手里的星锚，暖光猛地亮了起来，那些光魂像被安抚，渐渐停下了动作。

她慢慢靠近骸骨，小心翼翼地取下另一枚星锚。两枚贝壳碰到一起的瞬间，忽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像两颗星星相撞。聚光器核心的震颤越来越剧烈，裂纹里涌出大量的光，晓晓忽然想起笔记本里的话，把两枚星锚同时按在核心的裂缝上：“合二为一，销毁核心！”

星锚的光顺着裂缝往里渗，聚光器核心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蓝光渐渐变暗，周围的光魂纷纷飘了出来，像挣脱了束缚的鸟儿，顺着通道往海面飞去。骸骨在光里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光，和光魂们一起，消失在海水里。

晓晓拉了三下绳子，很快被拉回船上。刚上船，就看见海面上方，无数光魂化作点点星光，往天空飘去，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海底的蓝光渐渐熄灭，金属舱门缓缓合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晓晓握着两枚合在一起的星锚，它们已经融为一体，暖光柔和而稳定。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忽然自动浮现出一行字：“光的意义，是给予而非掠夺。”字迹渐渐淡去，只留下淡淡的光痕。

船工望着渐渐恢复平静的海面，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晓晓却握紧星锚，看向远方的海平面：“或许这只是开始，还有很多关于光能源的秘密，等着我们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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