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说笑着走到学校，那低矮的土坯房校舍在烈日下更显破败。操场上，孩子们已经排成了不算整齐的队伍，校长和几位老师正焦急地张望着村口的方向。
“快快快，把东西放好，过来集合！”
带队老师看到她们，连忙招手。
温昭和江也相视一笑，吐了吐舌头，赶紧把画具行李放到教室角落，小跑着站到了学生队伍的末尾。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紧绷的期待感，与这乡村固有的慵懒沉闷格格不入。
远处汽车车轮驶过泥土路，压过枯枝的声音传来。不用踮起脚尖，温昭就看到了被卷起来的灰尘，他们从远到近，最后看着那圈黄色将她们包围
温昭看来来的人不少
温昭侧过脑袋在江也的耳边轻声说道。江也似乎有些纳闷儿，眼神里带着疑惑。温昭看懂了她的意思，眼睛的视线从左到右的晃了一圈，示意这笼罩她们的尘土，江也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她们来这里少说也有两个周了，平日里有多少车过，会有怎样的环境自然也是琢磨的差不多了，像今日这样这么大的尘土还是第一次见，这必定是很多车一起驶过来才能造成的景象
正说着，那辆标志着联邦政权官员身份的车也停在了学校的大门口
车门打开，先下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冷峻的护卫，迅速隔开了好奇张望的村民和孩子。然后，众星拱月之下，那个名叫马嘉祺的年轻男人，才缓步踏出。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的浅灰色西装，在这尘土飞扬的乡野背景板里，显得如此突兀而耀眼。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都带着天然的聚光灯效。
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锐利，下颌线条紧绷，一双墨黑的眼眸淡淡扫过全场，没有任何情绪，如同神明俯瞰自己毫不关心的领地。
校长和当地官员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姿态谦卑。马嘉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的目光掠过面前这群面黄肌瘦、穿着打补丁衣服的孩子们，掠过他们眼中混杂着恐惧与好奇的光芒，没有丝毫停留，就像扫过路边的杂草。
他开始按照既定的流程“巡查”。听取汇报，查看教室，尽管他只在门口站了站，似乎不愿让鞋底沾染太多室内的尘土，偶尔对身边记录的秘书低声交代一两句。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精准、高效，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也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
温昭站在队伍后面，安静地看着。她看着马嘉祺那无可挑剔的仪态，看着他与村民们握手时，指尖一触即分，随后自然垂在身侧，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她看着他听着校长诉说学校困难时，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不是出于同情，更像是被打扰了清净的不耐。
江也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江也在她耳边极轻地感叹，带着一丝自嘲。
温昭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平静。她并不觉得愤怒或自卑，反而觉得眼前这幅画面，像一出排练好的戏剧，而那位主角，活在他金丝编织的笼子里，或许从未见过真正的天空。
巡查的最后一项，是观看学生们准备的“文艺表演”，其中就包括温昭指导的绘画展示。几个孩子举着他们画的歪歪扭扭的向日葵、小房子和想象中的太阳，怯生生地站在操场中央。
马嘉祺的视线随意地扫过那些画，没有任何表示。或许在他眼中，这些毫无技法可言的涂鸦，与废纸无异。
表演草草结束。校长为了挽回些许印象分，急忙补充道
“马委员，这位是来自联邦美院的温昭同学，这些孩子的画都是她教的，她可是我们这里的小老师呢！”
突然被点名，温昭不得不从人群后走上前几步。
那一刻，马嘉祺的目光终于真正落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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