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宫苑里只剩巡夜灯笼的微光在廊下摇曳。
温澜屏气凝神,换上准备好的玄色劲装,衣服如流水般裹住身影,将她腰肢的纤细、肩背的流畅曲线衬得愈发鲜明,既带着习武女子的利落劲儿,有藏着几分勾人的柔媚。
温澜避开知夏,从后窗翻了出去。她指尖略一借力便攀上了宫墙,布料随动作轻贴肌肤,勾勒出腿部紧实却不僵硬的线条,宛若暗夜里蓄势灵狐,每一寸动作都透着说不出的魅惑。附近夜巡的侍卫虽个个警觉,却始终未察觉头顶那抹悄然掠过的身影,直至她悄然消失在深夜当中,宫墙内外依旧只余风声与侍卫的脚步声。
“宿主,咱去哪?”
系统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的躁动,他家宿主好帅,他们现在好像武侠小说里面的刺客,好刺激。
温澜连夜赶到北上,让系统帮忙应付知夏,系统传了个提线木偶到听松院。这木偶在外人看来与温澜外表一模一样,说话语气和日常习惯啥的都和她无疑,虽然它不知道宿主要在北上待到什么时候,但这木偶足以应付几日。
到了晚上,客栈外面的天气还是绵绵不断的下着雨。
越往南走,雨雾越浓。温澜撑着油纸伞来到溃决的河堤上,指尖戳进湿冷的泥土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头看见一个戴着乌木面具的男子,宣誓短打沾着泥点,肩上搭着件半旧的粗布披风,手里还拎着个装着草药的竹篮。
“这堤岸昨日刚塌过,姑娘站在这,不怕被卷进江里?”他声音压得略低,却掩不住几分清越。
温澜只当是当地的采药人,拢了拢被风乱吹的鬓发,指尖划过耳后时,几缕碎发从指缝中溜出,贴着她瓷白的脸颊落下,衬得那截露在青布衣领外的脖颈愈发莹润。她眼尾微垂时,长睫如蝶翼般轻颤,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探究,只留一双含着浅光的杏眼望向男子,声言软而清:“多谢提醒,我看两眼就走。”
说话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倒让这北上湿冷的雨雾里,莫名添了几分暖意。
往后几日,温澜总在查访的要紧处撞见这面具采药人。
那日在藏粮的破庙外,温澜杠借着断墙的阴影处摸近,就见两个醉醺醺的兵痞斜倚在庙门,手里的鞭子甩得噼啪响,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就算饿死灾民,这粮也轮不到他们吃。”
温澜正急着绕去后院的侧门,忽闻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是那面具人故意撞翻了街边的空米杠。
兵痞们骂骂咧咧地冲上去动粗理论,他却借着争执的空隙,朝着自己藏身的地方悄悄抬了下下巴,眼底的示意明明白白。温澜趁机溜进后院,指尖刚触碰到粮屯里掺着沙土的糙米,就听见庙外传来兵痞姗姗离去的脚步声,转头时,那面具人已靠在墙角,把玩着手里的竹篮,仿佛只是恰巧路过。
又一日在记录漕运的老吏家,温澜软磨硬泡了半宿,老吏也只敢含糊的说“粮船过了江就没了消息”,不肯再透露半个字。
她正垂头翻看老吏递过来的旧账册,忽觉袖口被人碰了碰——是那面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指尖夹着半张被撕毁的粮船签收单,纸角还沾着点未干的墨迹。面具人趁着老吏转身倒茶的空隙,飞快的将单据塞进她的手心,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带着点微热的温度。
温澜低头展开单据,目光落在边角那若隐若现的明黄色龙纹绣线上时,心里早已透亮,自己的猜想也在此时得到了答案——这绣线是内廷专供的云锦线,寻常官员哪敢用在漕运单据上。可她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单据折好藏进袖口,抬头时仍旧是那副略带茫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