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站在疾控中心的走廊上，手里捏着一张检测报告。纸张边角已经被他揉得发皱，可上面的数字依旧刺眼。
“第三次变异……”
苏婉儿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她看见林寒那副神情，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说话，只是把咖啡递到他面前。
林寒接过，低头看了一眼，轻轻说了句：“谢谢。”
两人并肩站着，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微弱的光。外面天已经黑了，但整栋楼依旧灯火通明。警报声、对讲机的杂音、急促的脚步声混在一起，像是某种无形的压力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
“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苏婉儿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点责备，“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林寒没接话，只是抿了一口咖啡。苦味冲上鼻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你有没有发现，这次的病毒扩散速度比前两次更快。”他说。
“嗯。”苏婉儿点头，“而且感染者的症状也更严重。部分病人出现了脑膜炎早期症状，这不像是自然变异的结果。”
林寒皱眉：“有人在背后操控。”
苏婉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感冒病毒，根本不是普通的流感。它被人为改造过，融合了多种病原体的基因片段。最初是轻度感染，让人误以为只是普通感冒。可一旦进入人体，就会像种子一样潜伏，然后在某个时间点突然爆发，释放出致命的毒性。
“艾瑞克那边传来消息，米国军方正在研发中和抗体，但进展缓慢。”苏婉儿低声说，“他们的目标不是救人，而是制造‘超级免疫体’。”
林寒冷笑一声：“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投放病毒？”
苏婉儿没说话。
林寒深吸一口气，眼神沉了下来：“我得去一趟霓虹。”
“你说什么？”苏婉儿猛地抬头。
“黑泽一郎就在那里。他是这个项目的主导者之一。如果能找到他，就能找到病毒的源头。”
“可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了！”
“我不是一个人。”林寒看了她一眼，“韩铁已经在那边布点，只要我一落地，就能接应。”
苏婉儿咬住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挣扎。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她终于开口，“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那个黑泽一郎不是普通人，他手下的实验体……已经不是人了。”
林寒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我不会死。”
苏婉儿瞪着他，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力气不小，指节都有些发白。
“你要是死了……”她声音低了下来，“我怎么办？”
林寒愣了一下。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冷静克制的眼眸里，此刻藏着一股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害怕，又像是不甘。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手抽了出来。
“我会回来。”
说完，转身离开。
苏婉儿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喉咙里像是哽了根刺。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才抓过他手腕的地方，掌心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
……
三天后，霓虹东京。
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街道上行人稀少。政府已经宣布进入紧急状态，街道两边的电子屏不断播放着最新的疫情通报。
林寒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蹲在一栋废弃医院的屋顶上。远处是一座地下研究所，周围布满了巡逻队和摄像头。
韩铁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目标建筑东南侧有三个出口，两个常规通道，一个紧急逃生口。黑泽一郎应该在里面。”
“你确定？”林寒低声问。
“我刚收到线报，今天晚上他会亲自到场监督一次实验。”
林寒眯起眼：“那就别等了。”
他站起身，调整了一下背上的装备包，几个动作利落地翻过护栏，顺着绳索滑下。
几分钟后，他已经潜入了研究所外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腐烂混合的味道，像是死亡的气息。
林寒贴着墙根前进，避开巡逻队的视线。他动作极快，几乎是踩着阴影移动。每一步都精准无比，仿佛能预判敌人的行动。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林寒迅速闪身藏进一间空房间，靠在门边，屏住呼吸。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
他们低声交谈着什么，林寒听不懂日语，但从语气和动作判断，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手指微微一动，袖中滑出一根银针。
下一秒，他身形一闪，出现在其中一人身后，手掌轻轻一拍对方后颈，那人立刻瘫软倒地。
另一个研究员反应很快，转身就跑。
林寒脚尖一点，整个人如猎豹般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按在墙上。
“黑泽一郎在哪？”他低声问。
对方满脸惊恐，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林寒眉头一皱，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他在……B3层……”研究员终于挤出一句中文。
林寒松开手，那人立刻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他没再废话，转身往楼梯口走去。
……
B3层。
这里比上面更安静，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林寒沿着走廊前行，脚步轻如落叶。
前方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他没有硬闯，而是悄悄绕到通风管道上方，用工具撬开格栅，翻身跃下。
他落在角落里，借着阴影掩护，慢慢靠近实验室的核心区域。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里面正在进行一场实验。
几名穿着拘束衣的感染者被绑在椅子上，身上插满了各种导管。他们的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红斑，眼神呆滞，嘴里不断发出低吼。
黑泽一郎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
“成功了……我们终于掌握了它的进化路径。”他低声喃喃。
林寒盯着他，眼神逐渐冰冷。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感染者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上的导管纷纷断裂，鲜血喷洒而出。
警报声瞬间响起。
“怎么回事？！”黑泽一郎猛地转头。
研究员慌乱地喊道：“病毒开始自我复制，超出控制范围！”
“立刻注射抑制剂！”
“已经无效了！它……它在变异！”
黑泽一郎的脸色变了。
林寒没有再犹豫，一脚踹开玻璃门，冲了进去。
“你该死。”
他一句话，直接出手。
掌风呼啸，黑泽一郎勉强躲开，但还是被扫中肩膀，整个人撞在墙上。
“你是谁？！”他捂着肩膀怒吼。
林寒没有回答，再次出手。
拳风夹杂着九阳真气，逼得黑泽一郎连连后退。他的忍术在林寒面前毫无作用，每一次试图近身，都会被震飞出去。
“你到底是谁？！”黑泽一郎咬牙切齿地问。
林寒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来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债的。”
黑泽一郎脸色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华国人……你是那个医生？”
林寒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黑泽一郎被踢飞，撞在实验台上，仪器炸裂，火花四溅。
他咳出一口血，眼神中带着惊恐和愤怒。
“你以为你能阻止这一切？病毒已经扩散了，整个世界都会感染……你救不了所有人！”
林寒站在他面前，眼神如刀。
“我不需要救所有人。”
他抬起手，掌心凝聚起一团金光。
“我只需要，让你死。”
林寒的掌心金光骤然暴涨，整个实验室被映得一片通明。黑泽一郎靠在墙角，嘴里不断往外冒着血泡，他的眼睛里透出恐惧与疯狂交织的光。
“你以为……你赢了？”黑泽一郎嘶哑地笑，“病毒已经进化到了第四代。它不再需要宿主传播，它能通过空气、水、食物……任何你能接触到的东西。”
林寒眼神不变，脚步没有停。
“那正好。”他说，“我不需要它活着。”
他手掌压下，真气即将爆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整栋建筑仿佛都在晃动，玻璃窗咔咔作响，天花板上掉下一块块碎屑。
“林寒！”耳机里传来韩铁的声音，“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快结束了。”林寒回答。
“别杀他！留活口！”韩铁急道，“我们刚截获一条加密信息，黑泽只是个执行者，上面还有人！”
林寒的手停在半空。
黑泽一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现在杀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
林寒盯着他，目光如刀，却没有收手。
他突然一脚踩在黑泽一郎的膝盖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黑泽一郎惨叫一声，脸上的冷笑着实扭曲。
“你不会杀我。”他咬牙喘息，“你需要我。”
林寒俯身靠近，声音低沉而冷：“我只需要你活着开口。至于怎么让你开口……方法多得是。”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至少有十人以上的队伍正快速逼近。
韩铁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封锁了所有出口，你必须从通风管道撤离。”
林寒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台上的感染者。他们已经完全失控，身上的红斑开始蔓延，皮肤表面渗出黑色液体。
他抓起黑泽一郎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
“走。”
他背着黑泽冲进通风管道，动作干净利落。身后，实验室的火势迅速蔓延，爆炸声此起彼伏。
……
十五分钟后，林寒带着昏迷的黑泽一郎出现在东京湾的一处废弃码头。韩铁已经在一艘快艇上等着。
“你把他带回去。”林寒把人扔到甲板上。
韩铁皱眉：“你不跟我们一起？”
“我还有事。”林寒转身，夜风吹起他的衣角。
韩铁没问太多，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东京已经不是你能来去自如的地方了。”
林寒没应声，径直走入夜色。
他回到一间藏身处，打开笔记本电脑，连接上一个加密通讯频道。
屏幕亮起，苏婉儿的脸出现。
她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你拿到黑泽了？”她问。
“韩铁会送他回来。”林寒说，“但他说上面还有人。”
苏婉儿脸色变了：“果然……”
“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我们在一名死者体内发现了新型变异株。”她声音发紧，“它不仅具备超强传染性，还会主动攻击神经中枢，让人产生幻觉和极端暴力倾向。”
林寒沉默了几秒：“也就是说，这不是一次普通的生物攻击。”
“不是。”苏婉儿低声说，“这是一场战争。”
林寒看着屏幕里的她，忽然问：“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苏婉儿愣了一下，随即抿住嘴唇：“你还记得。”
林寒没说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轻声说，“但我不会倒下。我得等你回来。”
林寒看了她一眼，然后关掉了视频。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脑中浮现出三天前，她拉着自己手腕的那一刻。她的力气那么大，像是要把什么牢牢抓住。
他睁开眼，拿起桌上的枪，装上弹夹。
“战争？”他低声重复。
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那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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