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转眼，文姝已升入高中一年。这周五，郭文韬、齐思钧几人刚结束长沙的综艺录制，赶着飞回北京，落地时早已过了文姝放学的时间。文韬在飞机上还惦记着接她，反复刷着航班动态，文姝却发来消息，主动说自己能结伴回家。

起初郭文韬坚决不同意，直到文姝发来一句“哥，我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又补了张和同学牵手的照片，他看着消息界面沉默片刻，想到落地时间确实太晚，才松口答应，反复叮嘱她“走大路”“随时报位置”。

校门口，文姝和同班的夏宁手牵手走出校门，两人背着鼓鼓的书包，脚步轻快地踩在晚高峰的余晖里。文姝手里拎着一串沉甸甸的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衣，在夕阳下闪着光。

夏宁你买这么多呀？

夏宁盯着那串糖葫芦，好奇地问。

文姝把糖葫芦往身前拢了拢，眼睛弯成月牙

郭文姝对呀，我有很多个哥哥呢

她指尖戳了戳最顶端那颗最大的山楂

郭文姝这个最大的，要留给我哥

夏宁笑着抢过她手里的几串

夏宁那我帮你拿，省得你拎不动，回头被你哥哥们心疼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到路口，信号灯刚好跳成绿色。文姝下意识紧了紧手里的糖葫芦，和夏宁并肩踏上斑马线。晚风里还飘着糖葫芦的甜香，夏宁正念叨着周末的作业，突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划破天际。

文姝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如同失控的野兽，带着浓烈的酒气从侧面疾驰而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黑影。

郭文姝小心！

她下意识将夏宁往身后拽了一把，下一秒，剧烈的撞击感便从身体右侧传来。

手里的糖葫芦猛地飞了出去，红彤彤的山楂滚落在地上，沾了灰的糖衣瞬间碎裂。夏宁惊呼着摔倒在路边，看着文姝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在车身上，又重重跌落在地，书包里的书本散落一地。

那辆黑色轿车连停都没停，打着方向盘狠狠碾过路边的护栏，疯了似的消失在车流尽头，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酒气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

夏宁的哭声瞬间撕裂了傍晚的宁静，她连滚带爬地扑到文姝身边，指尖刚触到她散落的发丝，就摸到一片黏腻的温热。文姝闭着眼，眉头拧成一团，校服裤膝盖处磨破了大洞，渗出的血珠正顺着小腿往下淌，原本攥着糖葫芦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夏宁文姝！文姝你醒醒！

夏宁抖着嗓子喊，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慌乱中摸出手机，却怎么也按不准拨号键。路口的行人纷纷围拢过来，有人急着打120，有人指着轿车逃逸的方向骂骂咧咧，还有人蹲下身试图安抚发抖的夏宁。

而此时，郭文韬和齐思钧刚驶出机场高速。郭文韬指尖还在刷新和文姝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的“刚出校门～”，他正蹙眉念叨“怎么还没报位置”，手机突然刺耳地响起，陌生号码让他心里莫名一沉。

请问是郭文韬吗？这里是XX路口，你的妹妹郭文姝被车撞了，现在人昏迷着，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

“哐当”一声，郭文韬手里的手机重重砸在中控台上。他几乎是瞬间拽住车门把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郭文韬哪个路口？！救护车到了没有？！

齐思钧也瞬间变了脸色，猛地踩下油门，方向盘被攥得发白

齐思钧韬韬别急，我们马上到！我联系蒲熠星他们，让他们先去医院等着！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郭文韬盯着前方的车流，指尖冰凉地抵在玻璃上。刚才还在想，等会儿见到文姝要先“批评”她擅自回家，再把烤红薯塞给她，可现在，那些念头全变成了尖锐的恐慌，心脏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他反复回想文姝说“我长大了”时的语气，懊悔得几乎要撞向车窗——他怎么就同意了？怎么就没再多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