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住进了城西一处我早年私下购置的别院。
这里虽不如原来的府邸宽敞，但清幽雅致，更重要的是，完全属于我自己。
离府第三日，我正翻阅着那本神奇的天书，试图寻找更多关于佟美央“任务”的线索，翠姑匆匆来报。
「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您……您是因为与小侍卫私通被程大人发现，才被休弃的！还说您卷走了程家所有财产，气得程大人一病不起！」
我放下天书，并不意外。
这定然是佟美央的手笔，她想用舆论逼我低头，或者至少，让我身败名裂。
「由他们说去。」我淡淡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可是小姐，人言可畏啊！」
翠姑急道，「您的名声……」
「名声？」
我嗤笑，
「当我的名声成为别人攻击我的武器时，它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活得是否痛快，是否对得起自己。」
话虽如此，但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波及我父亲的名声。
朝中一些与我父亲不睦的官员，也开始借此攻讦他教女无方。
这日晚间，祝宴来到我的书房，神色凝重。
「小姐，流言之事，奴已查明，确是佟美央买通了几个说书人和地痞散播的。」
「她还……还暗示程以墨上书弹劾曲相，纵女行凶，侵吞夫家财产。」
我握紧了拳头，心头火起。
他们竟敢将矛头指向我父亲！
「小姐，让奴去吧。」
祝宴忽然单膝跪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奴可以让他们永远闭嘴。」
我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一震。
我知他武功高强，绝非普通侍卫，但为我沾染血腥，非我所愿。
我伸手将他扶起：「不必。」
「杀他们，脏了你的手，也落人话柄。」
「他们不是倚仗‘天命’和‘圣心’吗？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人定胜天！」
我立刻修书一封，将程以墨休妻真相、佟美央来历可疑（隐去天书部分，只说她言行怪异，似非本国之人）、以及他们试图构陷当朝宰相之事，详细写明，派人秘密送往丞相府。
同时，我动用母亲留下的商业人脉，开始暗中收购程以墨和佟美央目前可能依赖的几家商铺的股份，并派人调查佟美央所谓的“治水之策”和“惊世诗词”的真正来源。
天书记载，她下一步要“积累原始资本”，我绝不能让她如愿。
父亲那边很快有了回音。
他虽对我擅自离府略有微词，但更愤怒于程以墨的忘恩负义和佟美央的兴风作浪。
他利用朝中势力，开始反击程以墨的弹劾，并暗中支持我的行动。
期间，祝宴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他话不多，却总能在我需要时出现。
他帮我训练别院的护卫，排查可疑人员，甚至在我因忙碌而废寝忘食时，默默端来精心准备的膳食。
夜色深沉时，我们有时会一起坐在庭院中。我不再喝酒，只是喝着清茶，与他闲聊。
「宴郎，你家乡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我问他。
他沉默片刻，望着天边弦月，低声道：
「奴……没有家。」
「自幼漂泊，父母早亡，是师父将我养大，传授武艺。」
「后来师父也去了，我便独自流浪，直到遇见小姐。」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孤寂。我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伸手覆上他放在石桌上的手背。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轻声道。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力道很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姐……」
「叫我聆湘。」
他凝视着我，耳根紅的发烫，但月光在他眼中流淌，温柔得令人心醉。
「聆湘。」
他低声唤道，这两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珍重。
我们的关系在悄然改变，不再是主仆，也超越了露水情缘。
那是一种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彼此信任的亲密。
一月后，西南水患复起，且比之前更为严重。
程以墨和佟美央之前提出的治水方案，虽解了燃眉之急，却隐患无穷，此次彻底爆发，淹没了数十村庄，民怨沸腾。
圣上大怒，下旨斥责程以墨办事不力，命他即刻入宫解释。
与此同时，我通过天书的零星提示和自己调查到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佟美央那些“惊世诗词”，竟是从一位多年前隐居于深山、早已逝去的老学士未发表的遗稿中剽窃而来！
而她的“治水之策”，也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机会来了。
我通过父亲的关系，得以在程以墨被问责的宫宴上现身。
那日，我褪去钗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却挺直脊梁，步入大殿。
程以墨和佟美央跪在殿中，面色惶惶。
见到我，程以墨眼中闪过怨恨，佟美央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我向圣上行礼后，不卑不亢地将程以墨如何忘恩负义、佟美央如何挑拨、以及他们为攀附权贵不惜构陷宰相之事，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
同时，呈上了程以墨亲笔所写的休书副本，以及他依靠我嫁妆度日的部分账目。
殿上一片哗然。
程以墨面如死灰，连连磕头辩解：
「陛下明鉴！是曲氏善妒，不守妇道，与侍卫私通，臣才……」
「私通？」
我冷冷打断他，目光扫向殿外。
「陛下，臣女今日带了一人前来，可为臣女作证。」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祝宴一身玄色劲装，步伐稳健地走入大殿。
他容貌俊朗，气质冷冽，虽为侍卫，却不卑不亢，令人生畏。
「卑职祝宴，参见陛下。」
他行礼如仪，声音沉静。
「你可认识此女？」
圣上问道。
祝宴抬头，目光与我交汇，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回陛下，卑职认识。曲小姐对卑职有救命之恩。小姐离府后，卑职感念恩情，自愿追随保护。」
「小姐冰清玉洁，与卑职更是发乎情，止乎礼，绝无程大人所污蔑之私情。」
「反倒是程大人，宠妾灭妻，听信谗言，枉顾结发之情，令人不齿！」
他言辞凿凿，气场逼人，竟让程以墨一时语塞。
这时，我又拿出了最后的证据——那位老学士的遗稿副本，以及指证佟美央剽窃的人证。
「陛下，佟美央此人，来历不明，言行怪异，其所凭恃之才学，皆为窃取而来。」
「此等欺世盗名之徒，伴于君侧，实乃国之隐患！」
铁证如山，佟美央彻底慌了神，她尖声道：
「不！不是的！我是天命之女！我是来辅佐真龙的！程以墨才是未来的……」
「贱人！住口！」
程以墨吓得快要魂飞魄散，急忙喝止。
但为时已晚。
圣上最忌惮的就是这等“天命”“真龙”之言，当即龙颜大怒：
「妖言惑众！将此妖女给朕拿下！程以墨，昏聩无能，宠信妖邪，治水不力，诬告忠良，即日起革去所有官职，打入天牢，候审发落！」
侍卫上前，将面如土色的程以墨和尖叫挣扎的佟美央拖了下去。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我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钦佩，也有忌惮。
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那个依附于男人、任人欺凌的曲聆湘了。
程以墨最终被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佟美央则被秘密关押，她那些“穿越”“任务”的疯言疯语，终究只被当作了胡言乱语。
我拿回了所有属于自己的财产扩建了别院，住了下来。
父亲经 我们暂时住进了城西一处我早年私下购置的别院。
这里虽不如原来的府邸宽敞，但清幽雅致，更重要的是，完全属于我自己。
离府第三日，我正翻阅着那本神奇的天书，试图寻找更多关于佟美央“任务”的线索，翠姑匆匆来报。
「小姐，不好了！外面都在传，说您……您是因为与小侍卫私通被程大人发现，才被休弃的！还说您卷走了程家所有财产，气得程大人一病不起！」
我放下天书，并不意外。
这定然是佟美央的手笔，她想用舆论逼我低头，或者至少，让我身败名裂。
「由他们说去。」我淡淡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可是小姐，人言可畏啊！」
翠姑急道，「您的名声……」
「名声？」
我嗤笑，
「当我的名声成为别人攻击我的武器时，它就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活得是否痛快，是否对得起自己。」
话虽如此，但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开始波及我父亲的名声。
朝中一些与我父亲不睦的官员，也开始借此攻讦他教女无方。
这日晚间，祝宴来到我的书房，神色凝重。
「小姐，流言之事，奴已查明，确是佟美央买通了几个说书人和地痞散播的。」
「她还……还暗示程以墨上书弹劾曲相，纵女行凶，侵吞夫家财产。」
我握紧了拳头，心头火起。
他们竟敢将矛头指向我父亲！
「小姐，让奴去吧。」
祝宴忽然单膝跪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奴可以让他们永远闭嘴。」
我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心中一震。
我知他武功高强，绝非普通侍卫，但为我沾染血腥，非我所愿。
我伸手将他扶起：「不必。」
「杀他们，脏了你的手，也落人话柄。」
「他们不是倚仗‘天命’和‘圣心’吗？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人定胜天！」
我立刻修书一封，将程以墨休妻真相、佟美央来历可疑（隐去天书部分，只说她言行怪异，似非本国之人）、以及他们试图构陷当朝宰相之事，详细写明，派人秘密送往丞相府。
同时，我动用母亲留下的商业人脉，开始暗中收购程以墨和佟美央目前可能依赖的几家商铺的股份，并派人调查佟美央所谓的“治水之策”和“惊世诗词”的真正来源。
天书记载，她下一步要“积累原始资本”，我绝不能让她如愿。
父亲那边很快有了回音。
他虽对我擅自离府略有微词，但更愤怒于程以墨的忘恩负义和佟美央的兴风作浪。
他利用朝中势力，开始反击程以墨的弹劾，并暗中支持我的行动。
期间，祝宴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他话不多，却总能在我需要时出现。
他帮我训练别院的护卫，排查可疑人员，甚至在我因忙碌而废寝忘食时，默默端来精心准备的膳食。
夜色深沉时，我们有时会一起坐在庭院中。我不再喝酒，只是喝着清茶，与他闲聊。
「宴郎，你家乡在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我问他。
他沉默片刻，望着天边弦月，低声道：
「奴……没有家。」
「自幼漂泊，父母早亡，是师父将我养大，传授武艺。」
「后来师父也去了，我便独自流浪，直到遇见小姐。」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刻骨的孤寂。我心中泛起细细密密的疼，伸手覆上他放在石桌上的手背。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轻声道。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力道很大，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姐……」
「叫我聆湘。」
他凝视着我，耳根紅的发烫，但月光在他眼中流淌，温柔得令人心醉。
「聆湘。」
他低声唤道，这两个字从他唇间吐出，带着难以言喻的珍重。
我们的关系在悄然改变，不再是主仆，也超越了露水情缘。
那是一种在困境中相互扶持、彼此信任的亲密。
一月后，西南水患复起，且比之前更为严重。
程以墨和佟美央之前提出的治水方案，虽解了燃眉之急，却隐患无穷，此次彻底爆发，淹没了数十村庄，民怨沸腾。
圣上大怒，下旨斥责程以墨办事不力，命他即刻入宫解释。
与此同时，我通过天书的零星提示和自己调查到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关键证据——佟美央那些“惊世诗词”，竟是从一位多年前隐居于深山、早已逝去的老学士未发表的遗稿中剽窃而来！
而她的“治水之策”，也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
机会来了。
我通过父亲的关系，得以在程以墨被问责的宫宴上现身。
那日，我褪去钗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却挺直脊梁，步入大殿。
程以墨和佟美央跪在殿中，面色惶惶。
见到我，程以墨眼中闪过怨恨，佟美央则是一脸难以置信。
我向圣上行礼后，不卑不亢地将程以墨如何忘恩负义、佟美央如何挑拨、以及他们为攀附权贵不惜构陷宰相之事，条理清晰地陈述出来。
同时，呈上了程以墨亲笔所写的休书副本，以及他依靠我嫁妆度日的部分账目。
殿上一片哗然。
程以墨面如死灰，连连磕头辩解：
「陛下明鉴！是曲氏善妒，不守妇道，与侍卫私通，臣才……」
「私通？」
我冷冷打断他，目光扫向殿外。
「陛下，臣女今日带了一人前来，可为臣女作证。」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祝宴一身玄色劲装，步伐稳健地走入大殿。
他容貌俊朗，气质冷冽，虽为侍卫，却不卑不亢，令人生畏。
「卑职祝宴，参见陛下。」
他行礼如仪，声音沉静。
「你可认识此女？」
圣上问道。
祝宴抬头，目光与我交汇，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回陛下，卑职认识。曲小姐对卑职有救命之恩。小姐离府后，卑职感念恩情，自愿追随保护。」
「小姐冰清玉洁，与卑职更是发乎情，止乎礼，绝无程大人所污蔑之私情。」
「反倒是程大人，宠妾灭妻，听信谗言，枉顾结发之情，令人不齿！」
他言辞凿凿，气场逼人，竟让程以墨一时语塞。
这时，我又拿出了最后的证据——那位老学士的遗稿副本，以及指证佟美央剽窃的人证。
「陛下，佟美央此人，来历不明，言行怪异，其所凭恃之才学，皆为窃取而来。」
「此等欺世盗名之徒，伴于君侧，实乃国之隐患！」
铁证如山，佟美央彻底慌了神，她尖声道：
「不！不是的！我是天命之女！我是来辅佐真龙的！程以墨才是未来的……」
「贱人！住口！」
程以墨吓得快要魂飞魄散，急忙喝止。
但为时已晚。
圣上最忌惮的就是这等“天命”“真龙”之言，当即龙颜大怒：
「妖言惑众！将此妖女给朕拿下！程以墨，昏聩无能，宠信妖邪，治水不力，诬告忠良，即日起革去所有官职，打入天牢，候审发落！」
侍卫上前，将面如土色的程以墨和尖叫挣扎的佟美央拖了下去。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我站在大殿中央，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钦佩，也有忌惮。
但我知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那个依附于男人、任人欺凌的曲聆湘了。
程以墨最终被流放三千里，永不得回京。
佟美央则被秘密关押，她那些“穿越”“任务”的疯言疯语，终究只被当作了胡言乱语。
我拿回了所有属于自己的财产扩建了别院，住了下来。
父亲经此一事，对我这个女儿也刮目相看，不再过多干涉我的生活。
秋去冬来，第一场雪落下时，别院红梅怒放。
我披着厚厚的狐裘，站在梅树下，看雪花纷飞。一件更温暖的大氅从身后披在我身上，祝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天冷，当心着凉。」
我回头，对他嫣然一笑。
他如今已不再是我的侍卫，而是我生意上的得力助手，更是我心意相通的伴侣。
我们之间的感情，在经历了风雨后，愈发深厚坚韧。
「宴郎，你看这梅花，凌寒独自开。」
我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祝宴握住我冰凉的手，用他温暖的掌心包裹
「但它并非独自开放，」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而温柔，
「有雪相伴，有根相依。」
「聆湘，你从来都不是独自一人。」
我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坚实心跳。是啊，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等开春，我们离开京城吧。」
我忽然说，
「去看看你说的江南烟雨，塞北风光。这京城的纷扰，我有些倦了。」
他轻轻环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
「好。」
「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远处，翠姑和几个丫鬟看着相拥的我们，掩嘴轻笑，悄悄退开了。
雪落无声，红梅映雪，暗香浮动。
我知道，属于我曲聆湘的新生，才刚刚开始。
没有负心薄幸的夫君，没有兴风作浪的妾室，只有一个知我、懂我、护我的郎君，和一片由我自己掌控的广阔天地。
至于那本天书，在我彻底改变命运的那场宫宴后，便自动化为飞灰，消散于天地间。
或许，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而我的命运，从今往后，只由我自己书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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