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宋媛在食堂遇见了楚怀远。
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和几本书，神情有些疲惫。
“早上好。”宋媛端着餐盘，主动打招呼。
楚怀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宋媛？坐吧。”
她在他对面坐下，安静地开始吃早餐。
“听说你加入了《晨曦》？”楚怀远问，“沈墨的社团。”
宋媛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A大没什么秘密。”他笑了笑，“沈墨很欣赏你，周六晚上就跟我提起过。”
宋媛更加意外了：“你认识沈墨？”
“高中同学，也是竞争对手。”楚怀远搅动着咖啡，“我们同年参加省作文大赛，他一等奖，我二等奖。”
这倒是宋媛不知道的信息。在她的印象里，楚怀远永远是赢家。
“没想到你也有输的时候。”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怀远却笑了：“终于有人不把我当成永远不败的神话了。事实上，我输过很多次，只是大多数人只记得我赢的时候。”
这是宋媛第一次听楚怀远说这样的话。在她眼中，他一直都是那个站在光环中心、无所不能的少年。
“赵娜的事...我很抱歉。”他忽然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能不伤害她。”
“你不喜欢她，直接拒绝是对的。”宋媛说，“拖泥带水反而更伤人。”
楚怀远看着她，眼神复杂：“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拒绝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宋媛思考了一下：“我会感谢他的喜欢，然后诚实地告诉他我的感受。”
“即使这样可能会伤害他？”
“短暂的伤害好过长期的欺骗。”宋媛轻声说。
楚怀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们安静地吃完了早餐，一起走向教学楼。秋日的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路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宋媛，”在教学楼分开前，楚怀远叫住她，“这周六学生会组织去西山郊游，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楚怀远第二次邀请她。宋媛的心跳加速，但这次，她保持了冷静。
“《晨曦》这周六有选题会，我可能去不了。”她说，“不过还是谢谢你的邀请。”
楚怀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掩饰过去：“没关系，下次吧。”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媛轻轻吐出一口气。拒绝他并不容易，但她知道这是对的。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要他一个眼神就迫不及待地奔向他。
她需要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周三的《晨曦》第一次全体会议，宋媛提前十分钟到达。
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文学院的学生。
她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安静地翻阅着新一期的《晨曦》刊物。
“可以坐这里吗？”一个温和的声音问。
宋媛抬头，看见沈墨站在她旁边。
“当然。”她往里挪了一个位置。
沈墨在她身边坐下：“这期看了吗？觉得怎么样？”
他们讨论起刊物中的几篇文章，宋媛发现沈墨对文学有着独到的见解，总能指出文章中最精妙的部分。
会议开始后，沈墨作为主编介绍了新学期的计划和目标，然后开始分配任务。
“宋媛，”他念到她的名字，“你负责‘校园’栏目的采编，第一期主题是‘新生的选择’，采访五位不同专业的大一新生，了解他们选择A大的原因和心路历程。”
宋媛点点头，这个任务既符合她的新生身份，又能锻炼她的采访能力。
会议结束后，沈墨叫住她：“采访有困难吗？需要我帮你联系受访者吗？”
“不用，我想自己试试。”宋媛说。
沈墨欣赏地点点头：“好。稿子下周三前交给我。”
走出文学院，宋媛查看手机，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都来自楚怀远。
“今天高数课你没来，身体不舒服吗？”
宋媛这才想起，今天下午的高数课她因为《晨曦》的会议而请假了。
楚怀远居然注意到她没来上课。
“我去开文学社的会议了，已经请过假。谢谢关心。”她回复道。
几分钟后，楚怀远回复：“那就好。这周日图书馆有个学术讲座，关于管理学的，你有兴趣吗？”
宋媛看着短信，微微一笑。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回复。
她抬头看向天空，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缕白云。
影子依然存在，但它开始有了自己的轮廓和方向。
而光，终于开始主动追逐影子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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