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芒破局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黄星正坐在化妆间的镜子前,化妆师刚为他描完最后一笔眼尾。看到来电显示“舅舅家”三个字时,他握着手机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镜中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疏离的桃花眼,瞬间覆上一层冷霜。
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表兄黄明刻意放柔的声音,语气里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小星啊,好久没见了,舅舅让我约你出来坐坐,就在城西那家‘隐庭’咖啡馆,隐私性好,你也方便。对了,记得把邱鼎杰也带上,大家一起聊聊,热闹。”
“隐庭”咖啡馆?黄星心里冷笑。那地方位于富人区深处,进出都要提前登记,确实“隐私”,却也偏僻得像个天然的陷阱。他几乎能想象到,此刻电话那头的黄明,正带着虚伪的笑容,盘算着如何将他和邱鼎杰一网打尽。
“好啊,”黄星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几点?”
“晚上七点,我们等你。”黄明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语气里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急切。
挂了电话,化妆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黄星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翻剧本的邱鼎杰,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无需任何言语,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决断——这场“家族叙旧”,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
“看来,他们等不及了。”黄星将手机放在化妆台上,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自从半年前那场意外后,舅舅一家就以“关心”为名,频繁打探他的行程,甚至旁敲侧击要他“认祖归宗”,实则是觊觎他手中的资源和那隐藏的Enigma身份可能带来的利益。之前他一直避而不见,如今对方终于撕破了伪装。
邱鼎杰放下剧本,起身走到他身边,眼神锐利如鹰:“躲不是办法。他们既然敢主动出手,这次不成,下次只会用更阴的手段。”他顿了顿,伸手轻轻握住黄星微凉的手,“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黄星抬眸,与邱鼎杰对视。几秒后,两人同时勾起唇角,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默契中悄然成型——他们要当这场鸿门宴上,最意想不到的“猎物”。
晚上七点,“隐庭”咖啡馆。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胡桃木桌面上,舒缓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厚香气。黄明坐在靠窗的卡座里,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带着几分焦灼。
当黄星和邱鼎杰并肩走进来时,黄明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挥手:“小星,鼎杰,这边!”他走上前,想要伸手拍邱鼎杰的肩膀,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只能尴尬地收回手,转而引着两人入座。
“这家店的咖啡豆是从埃塞俄比亚特选的,口感特别醇厚,你们尝尝。”黄明热情地招呼着,示意服务员将三杯早已备好的咖啡端上桌。咖啡杯冒着热气,焦糖色的液体表面浮着一层细腻的奶泡,看起来毫无异常。
邱鼎杰和黄星交换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眼神,眼底都闪过一丝了然。邱鼎杰率先端起杯子,修长的手指握住杯耳,将杯子凑到唇边,看似喝了一口,实则只是让嘴唇轻轻沾了一下杯沿,连一滴咖啡都未曾咽下。但他立刻运转体内Alpha的信息素,刻意引导那可能通过口腔黏膜接触到的微量药剂成分,调动信息素制造出紊乱的假象——他要让这场戏,从一开始就足够逼真。
几乎是几秒钟之内,邱鼎杰的眉头猛地皱起,他晃了晃头,眼神迅速变得涣散,像是突然失去了焦点。他一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虚弱”和“困惑”:“这咖啡……怎么回事?我怎么有点晕……”话未说完,他身体一软,重重地趴在了桌子上,手臂盖住半张脸,仿佛彻底失去了意识。他甚至刻意调整了呼吸,让气息变得沉重而缓慢,连肩膀的起伏都透着“深度昏迷”的假象。
黄明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那抹笑意快得如同错觉,瞬间就被担忧的表情取代。他伸手推了推邱鼎杰的肩膀,故作惊讶地喊道:“鼎杰?邱鼎杰!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拍戏太累了?”他演得投入,甚至还抬手探了探邱鼎杰的鼻息,确认“无碍”后,才悄悄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黄星也端起了咖啡杯。他的动作和邱鼎杰如出一辙,只是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杯沿。那点专门针对Alpha和Omega研制的迷药,对于他身为Enigma的强大体质和迥异的信息素系统而言,如同隔靴搔痒——他只觉得一丝微弱的眩晕感袭来,像是清风拂过湖面,仅激起些许涟漪,连眼皮都未曾沉重半分。
但他立刻顺势而为。他漂亮的桃花眼猛地睁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先是看向“昏迷”的邱鼎杰,又迅速转向黄明,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惊怒和逐渐袭来的“无力感”:“你们……咖啡里加了什么?!”他的声音从清晰逐渐变得“微弱”,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用手撑住额头,手指微微颤抖,最终也“无力”地伏倒在桌面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眼底那片冰冷的清明。
黄明看着眼前双双“中招”的两人,尤其是那个一直像跟屁虫一样护着黄星的邱鼎杰已经“不省人事”,而黄星也彻底“失去意识”,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阴狠。他轻轻敲了敲桌子,指尖在桌面的节奏里,满是掌控一切的傲慢。
早已等候在咖啡馆后门阴影处的四个黑色西装保镖迅速走了进来。他们身材魁梧,气息沉稳,走路时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打手。
“动作快点,把人带走。”黄明压低声音吩咐,眼神扫过趴在桌上的邱鼎杰,语气带着嫌恶,“这个Alpha,单独关起来,看紧了,别让他碍事。”他又看向“昏迷”的黄星,语气瞬间变得“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心点,别伤着‘少爷’,他可是我们黄家的宝贝。”
保镖们训练有素,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看似搀扶,实则用手臂扣住黄星的腋下,强硬地将他架了起来。黄星全身放松,任由他们摆布,头无力地靠在保镖的肩膀上,仿佛真的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但在无人看见的角度,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在手机屏幕上划过——那是他提前藏在袖口的备用手机,此刻正通过指纹解锁,悄无声息地发送了一个定位信号给李锐。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后手,也是他们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另一边,两个保镖去搬动“昏迷不醒”的邱鼎杰。邱鼎杰更是将全身重量都交付出去,脑袋歪向一边,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无意识”的口水痕迹,呼吸绵长如同沉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肌肉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备战状态——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每一寸肌肉都蓄满了力量,只等黄星的信号,或是出现任何对黄星不利的举动,他就会立刻暴起,将这些人彻底制服。
他们被半扶半架着,从咖啡馆后门离开,塞进了一辆等候已久的黑色厢式车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在密闭的空间里,黄星依旧“昏迷”着,但他的感官已经提升到极致——他能清晰地听到车辆引擎启动的轰鸣声,能通过车身的倾斜判断转弯的方向,甚至能闻到保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皮革味。他默默记下车辆的行驶路线:先是沿着城西主干道向北,经过三个红绿灯后,转入一条僻静的郊区公路,再行驶大约二十分钟,车辆开始颠簸,应该是驶上了乡间小路。
而邱鼎杰,则在心底冷笑。他能感觉到黄星就在身边,那熟悉的、带着雨后青草气息的信息素虽然微弱,却稳定而清晰——这说明黄星一切安好。他甚至能想象到,此刻黄明和那些保镖正沉浸在“绑架成功”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他们从一开始,就落入了黄星和他布下的陷阱。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从车门关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悄然互换。一场由被绑架者主导的反击,即将在目的地拉开序幕。
黑色厢式车在乡间小路上行驶了大约半小时,终于缓缓停下。车门被拉开,刺目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是庄园庭院里的探照灯,灯光如同白昼般照亮了周围的环境。黄星眯了眯眼,在“昏迷”的状态下,快速扫过眼前的景象: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矗立在庭院中央,周围围着三米高的铁艺围墙,墙上还装着带刺的铁丝网,门口站着两个持枪守卫,戒备森严得像个私人监狱。
“快点,别磨蹭!”领头的保镖低声呵斥,粗暴地将黄星往前推了一把。黄星踉跄了一下,顺势跌在邱鼎杰身边,两人被保镖们架着,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别墅。
别墅内部装修奢华,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压抑感。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厚重的油画,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们被带入地下室的一个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更像一个临时牢房。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室内只有一张简陋的铁架床和一把掉漆的木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灰尘气息。
保镖将两人随意地扔在冰冷的地板上。邱鼎杰发出一声“无意识”的闷哼,身体蜷缩了一下,继续扮演着深度昏迷的角色。黄星则如同断线的木偶,瘫软在地,一动不动,连手指都未曾动过一下。
“看好他们!等老板过来发落!”领头保镖粗声吩咐了一句,眼神里满是不耐烦。随即,沉重的铁门被“哐当”一声关上,落锁的声音“咔嗒”一响,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又过了几分钟,确认外面暂时没有动静,感知范围内也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后,黄星那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哪里还有半分迷离和虚弱?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隐晦的怒意。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先侧过身,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视整个房间——墙壁光滑,没有任何缝隙,天花板上也没有明显的监控探头。看来对方是觉得他们已经彻底中招,没必要浪费精力安装监控,这倒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然后,他立刻俯身靠近依旧躺在地上的邱鼎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声喊道:“鼎杰。”同时,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邱鼎杰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
邱鼎杰几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他本来就没真的昏迷。他睁开眼,眼神锐利清明,与刚才“昏迷不醒”的样子判若两人。他动作利落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压低声音问:“情况怎么样?外面有几个人?”
“至少六个守卫,分布在别墅门口和走廊。我们被带到郊区的私人庄园,具体位置我已经发出去了,李锐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黄星语速极快,声音冷静得可怕,“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外面至少有两个保镖看守。他们以为我们彻底中招了,警惕性不高,这是我们的机会。”
邱鼎杰点点头,眼神扫过紧闭的铁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来,你舅舅家这些人,是铁了心要把你绑回来,逼你认祖归宗,顺便还想除掉我这个‘障碍’。”他看向黄星,语气带着询问,“接下来怎么办?等李锐带人手过来,还是我们自己先动手?”
黄星站起身,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铁门上,仔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他能听到两个保镖低声交谈的声音,内容大多是抱怨这里偏僻无聊,偶尔还夹杂着对黄明的不满——显然这些人只是拿钱办事,对黄家的内情并不了解。片刻后,他退回房间中央,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等救援需要时间,而且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黄明既然敢绑架我们,肯定有后手,万一他狗急跳墙,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他顿了顿,看向邱鼎杰,眼神里满是笃定:“不如我们自己来。我继续‘虚弱’,你……可以‘醒’了,但要表现出被药物影响,力量不济的样子。我们先套出他们的话,拿到黄明绑架我们的证据,然后再想办法出去。”
邱鼎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仅要安全脱身,还要让黄明和他背后的舅舅付出应有的代价。他点了点头,重新调整了呼吸,让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眼神也变得“涣散”,靠在墙壁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而黄星则再次躺回地上,闭上眼睛,恢复了那副“昏迷不醒”的脆弱模样,只是这一次,他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寂静,但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无助,而是蓄势待发的反击风暴。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大约半小时后,沉重的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咔嗒”一声,锁芯转动,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除了之前那几个保镖,还有一个穿着花哨丝绸衬衫、脸色带着病态苍白的年轻男人——正是黄星那位心思扭曲的表弟,黄晟。他刚一进门,目光就贪婪地扫过房间,最后落在靠坐在墙边的邱鼎杰身上,眼神里满是令人不适的占有欲和嫉恨。
“啧,还没醒?”黄晟踢了踢黄星的腿,见他毫无反应,便不再理会,仿佛黄星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走到邱鼎杰面前,蹲下身,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癫狂:“鼎杰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别怕,我只是想请你来做个客,没有恶意的。”
邱鼎杰按照计划,缓缓抬起头,眼神“涣散”而“警惕”,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黄晟?是你……你想干什么?把星星怎么样了?”他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手撑在地上才勉强稳住身体,显得“浑身无力”,连说话都要喘口气。
黄晟见状,更加确信迷药起了作用,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眼底的疯狂也暴露无遗:“鼎杰哥,你怎么这么紧张他?他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Omega,有什么好的?”他伸手想去碰邱鼎杰的脸,却被邱鼎杰猛地偏头躲开。黄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鼎杰哥,你看清楚,我也是Omega,而且我们黄家能给你的资源,比他那个只会演戏的强多了!你为什么眼里只有他,看不到我?”
这番荒谬的言论让邱鼎杰胃里一阵翻涌,但他强忍着恶心,继续周旋,试图套取更多信息:“感情不是交易,黄晟,你清醒点!你把星星藏到哪里去了?”他目光“焦急”地看向地上的黄星,语气里满是“担忧”。
提到黄星,黄晟脸上的嫉妒和恶意再也掩饰不住,他冷哼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邱鼎杰,眼神逐渐变得偏执而疯狂:“他?一个碍眼的绊脚石罢了!等他‘意外’消失了,你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你的人!到时候,我们黄家的资源都是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意外消失?”邱鼎杰心中怒火升腾,却故意露出“难以置信”和“愤怒”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疯了!你这是绑架!是犯法!”
“犯法?”黄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鼎杰哥,你太天真了!在这里,我们黄家说了算,谁会知道你和他‘意外’失踪了?”他收敛笑容,眼神冰冷地盯着邱鼎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黄星,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他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不可能。”邱鼎杰回答得斩钉截铁,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坚决,“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黄星一个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黄晟。他脸上的温柔假面瞬间碎裂,变得狰狞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Alpha演员吗?现在的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敢跟我叫板!”
他猛地后退一步,对着门口厉声喝道:“都进来!给我好好‘伺候’邱先生!让他清醒清醒,认清楚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