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九月末尾，空气里还残留着夏日黏腻的余温，却被傍晚渐起的秋风撕开一道口子，透出几分凉薄。华灯初上，霓虹闪烁，这座巨大的钢铁森林一如既往地吞噬着白日，又在夜色中焕发出另一种冰冷而喧嚣的生机。
“嘿嘿，下个月的饭钱总算有着落了！”
全家便利店的员工休息室里，颜慕心看着手机上刚刚到账的一千五百块转账信息，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他动作利落地脱掉身上那件蓝白相间的Family Mart制服，小心翼翼地将那部屏幕已有几道裂纹、用了三年的虹米手机揣回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兜里。这一千五百块，是他连续站了十天夜班的成果，意味着他接下来一个月可以不用顿顿啃馒头就免费汤了。
将叠好的制服放进属于他的那个狭小储物柜，颜慕心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将便利店里那混杂着关东煮、咖啡和消毒水的独特气味一并排出肺腑。他揉了揉因长期熬夜而有些发青的眼圈，慢悠悠地晃出便利店后门，融入了街上行色匆匆的人流。
他个子不高，身形在宽大T恤的衬托下更显单薄，混在人群中，像一滴不起眼的水珠，瞬间便被都市的洪流裹挟着向前，无声无息。
而在平行的另一条时空脉络，或者说，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某个十字路口，一场与他命运休戚相关的风暴，正以一种极其不优雅的方式，席卷而来。
“啊啊啊！烦死了！这么大个国家，十几亿人，让我找一个连特征都没有的家伙！老刘这是存心让我休假都休不安生！”
抱怨声来自一个女孩。她有着一张极为漂亮的脸蛋，肌肤瓷白，五官精致得如同古画中走出的仕女，与周遭略显杂乱的街景格格不入。然而，此刻这张脸上却写满了暴躁与沮丧，与她仙气飘飘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约莫巴掌大小、造型古怪的金属仪器，仪器边缘流淌着幽蓝色的微光，看上去既非手机也非平板，更像某种超现实的科技造物。
“明明是我的轮休期！压榨童工啊这是！”少女气得跺了跺脚，引得路过几个行人侧目，她却浑然不觉，“就给一个破剧本，连张照片都没有，只说什么‘命运节点自会指引’，指引个鬼啦！这破玩意儿从下来就开始装死，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泄愤似的晃了晃手中的仪器，恨不得把它当场砸了了事。这任务要是完不成，回去少不了被那群家伙嘲笑，想想就憋屈。
然而，就在她兀自气恼，准备找个奶茶店先安抚一下自己受创的心灵时——
“嗡——嗡嗡嗡！！”
手中那沉寂了许久的古怪仪器，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起，一道刺目的红色箭头疯狂闪烁，指向斜前方！
“欸？！欸欸欸？！！”
少女惊得差点把仪器脱手，慌忙稳住，眼睛瞪得溜圆，“活了？这破玩意儿居然真的活了？！”
她简直要喜极而泣，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逮到了！奖金……哦不，是任务目标！她仿佛已经看到母上大人欣慰的笑容和即将到手的零花钱在向她招手。
来不及细想，她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像一只被惊动的羚羊，拔腿就冲向街角那家灯火通明的全家便利店。仪器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几乎要在她手心跳舞。
可就在她即将冲到便利店门口，准备仔细排查目标时，玻璃门“叮咚”一声滑开，一个穿着普通、身形瘦小的男孩低着头走了出来，与她擦肩而过。
就在那一瞬间！
“嗡嗡嗡嗡——！！！”
手中的仪器发出了堪称凄厉的震鸣，屏幕上的红光暴涨，几乎要刺破傍晚的薄暮！箭头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刚刚与她擦肩而过的男孩背影上！
找到了！真的是他！
少女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眼泪差点真的飙出来。她慌忙停下脚步，手忙脚乱地想要翻开一直夹在腋下那本堪比《现代汉语词典》厚的、封面写着《宿主引导与剧情概要（绝密）》的烫金小册子。
她得赶紧确认一下这位“天选之子”的基本信息和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才好决定以何种闪亮（或者不那么闪亮）的方式登场。
然而，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封面——
“吱嘎——！！！！”
一声尖锐到足以划破耳膜的轮胎摩擦声，猛地撕裂了喧嚣的街道！
紧接着，是“砰！！！”一声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像是一袋沉重的沙土被狠狠掼在地上，伴随着一些零碎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和碰撞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街道上所有的声音骤然远去，只剩下那声撞击的余韵，在空气中恐怖地回荡。
少女翻动书页的动作彻底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完了……”
一个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缠紧了她的心脏。
她之前虽然只是囫囵吞枣地翻过一遍剧情，对细节不甚了了，但那用加粗血红字体标注的、关于主角颜慕心的最终结局，她却记得清清楚楚，刻骨铭心——
【命运节点：公元2023年9月30日，晚19时43分许，于魔都XX路与YY路交叉口，完成便利店夜班工作后归家途中，遭遇超速行驶的货运车辆撞击，经抢救无效死亡。】
何其悲惨！何其潦草！
要不是这个结局太过震撼，她也不至于在休假期间还被硬抓来出这个紧急救援任务，试图逆天改命，扭转这个倒霉蛋的必死之局。
再加上刚刚……刚刚仪器那几乎要自爆般的剧烈反应……
少女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刚找到人啊！”她心中哀嚎，祈祷出事的千万别是仪器锁定的那个男孩。不然别说奖金和零花钱，她这刚上岗第一年的绩效考评就得直接砸穿地心，说不定还要被发配去边缘部门打杂！
等等，自己好像是第一年当系统，压根没什么奖金？虽然没奖金，但任务失败，她也不好意思再向母上大人撒娇打闹要零花钱了呀！
任务！任务要紧！
少女猛地甩头，强行驱散脑海里那些关于奖金和零花钱的纷乱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留有一口气！千万要留有一口气！”她一边在心中疯狂默念，一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案发现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凭本小姐……咳咳，凭本系统的关系网和能量储备，就算阎王爷亲自来勾魂，我也能从他手里把人抢回来！”
要是真被碾成二维平面了……那她也只能收拾包袱，回去复命，然后大概率会被安排一个超长的“带薪休假”（其实是停职反省）了。
虽然她内心深处对那个“超长带薪休假”有那么一丝丝的向往，但作为一名初出茅庐、立志要成为年度优秀新晋系统的她，还是非常有“系统德”的！
“呸呸呸！颜慕曦（这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觉得很有诗意），你才刚上班，哪来的那么多前任宿主给你积累经验？这是你的处女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不再沉溺于天马行空的自我吐槽，少女颜慕曦犹如一只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的陀螺，以一种近乎扭曲空间的速度，冲向了那片已然陷入混乱与惊恐的街角。
人群已经开始围拢，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女人的尖叫声、司机带着哭腔的辩解声混杂在一起。
颜慕曦凭借着娇小灵活的身形，像一尾游鱼般挤开人群，终于看到了最中心的景象——
一辆巨大的、印着某物流标志的货车歪斜地停在路中间，车头下方，隐约可见一道蜷缩的身影。
一个穿着朴素、身材瘦小的男生倒在血泊之中，刺目的红色在他身下蜿蜒扩散，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妖异而残酷的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旁边的货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此刻已是面无人色，双腿发软地靠着车门，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我……我没看到……他突然冲出来……黄灯……我想抢过去……”
他今天是急着回家给儿子过生日，这条路他跑了无数遍，从未出过事，谁知这一次的侥幸，竟酿成如此大祸。
颜慕曦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血泊中的男孩身上，手中的仪器屏幕，红光依旧固执地亮着，指向性明确无误。
就是他！颜慕心！
“呼……还好！还好！三魂七魄还没散干净，肉身也没变成饺子馅！”颜慕曦快速用系统专属的感知力扫描了一下，长长地、心有余悸地舒了半口气，“还剩一口气！不然任务直接失败，回去不得被老刘骂到狗血淋头！”
她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开始操作仪器，准备绑定宿主。
【检测到符合标准的生命体：颜慕心。】
【生命状态：濒危。】
【开始尝试绑定……】
【警告：绑定需经宿主意识确认。】
【检测到宿主意识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无法完成确认程序。】
冰冷的提示音在颜慕曦的脑海中响起。
“确认？他都快噶了怎么确认！”颜慕曦急得跳脚，“规矩是死的，系统是活的啊！特殊情况特殊处理懂不懂！”
秉承着“人命至上，绩效第二”（主要是绩效也很重要）的原则，颜慕曦把心一横，咬紧牙关。
“没办法了，只能动用一点‘小关系’，走后门了！”
她集中精神，调动起体内那本就不算浑厚的能量，同时以一种独特的频率，向某个虚无缥缈的“上级部门”发送了一条加急申请——《关于紧急情况下对濒危目标进行强制系统绑定的可行性报告暨能量借贷申请书》。
几乎是秒回。
【申请已受理。】
【经核查，情况属实，符合紧急预案第7条B款。】
【批准强制绑定。】
【所需能量已划拨，将从本年度绩效能量中扣除。另，此操作产生的‘规则扰动费’、‘快速通道服务费’、‘精神损失补偿费’（注：阎王殿方面索赔）……共计XXX单位能量，一并扣除。】
颜慕曦看着那一长串费用清单，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这哪里是小关系？这分明是高利贷！黑！太黑了！
但现在不是心疼能量的时候。她感觉到一股远比她自身精纯强大的能量瞬间涌入仪器，化作一道肉眼不可见的金色流光，倏地没入了血泊中颜慕心的眉心。
【强制绑定程序启动……】
【1%…15%… 50%… 99%… 100%！】
【绑定成功！】
【宿主：颜慕心。】
【系统：颜慕曦（编号：KPI-2023-SR01）正式为您服务！】
“成……成功了……”颜慕曦浑身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冷汗，脸色比地上的颜慕心好不到哪里去。
强制绑定，尤其是这种逆天改命级别的强制绑定，消耗的能量远超她的想象。再加上之前为了定位，她确实……稍微霍霍了一点储备能量。
此刻的她，感觉身体被彻底掏空，虚弱得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要是现在有个不开眼的小混混来找茬，她恐怕连启动最低等级的防狼电击（系统内部称为“电流抚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亏大了……这次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她欲哭无泪，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不行，得先把人命吊住……”
她颤抖着手指，在仪器屏幕上操作着。
【生命维持程序启动……】
【伤势稳定中……】
【身体机能初步激活……传输延迟，预计宿主苏醒后逐步释放……】
做完这一切，颜慕曦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角软软地滑坐下去，陷入了强制性的休眠恢复状态。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宿主，你可千万要争气啊……不然咱俩都得玩完……
……
消毒水的味道，浓烈而刺鼻。
颜慕心是在这种熟悉又令人不适的气味中恢复意识的。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
“我这是……在哪？”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揉一揉昏沉胀痛的太阳穴。
然而，就在他抬手的瞬间，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只手……似乎过于白皙、纤细了些？
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怪异感的来源，一个冰冷、毫无感情波动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宿主意识恢复，系统自动自检中………】
【程序运行正常，能量水平低下，部分功能受限。】
【为优化体验，即将进行重启……】
【请宿主保持平躺，避免剧烈活动，以免对尚未完全稳定的身体机能造成不必要的二次伤害。】
“欸？欸欸？！”颜慕心懵了，这什么情况？幻听？车祸后遗症？“谁？谁在说话？！”
他（？）试图坐起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然而，回应他的，是脑海中那句不容置疑的——
【开始重启。】
“不是……等等！你把话说清……”
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潮水般的晕眩感猛地席卷了他的意识，如同电脑被强行拔掉电源。他（？）的话戛然而止，刚刚抬起一点的头重新重重地摔回枕头上，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他（？）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荒诞而又……莫名旖旎的梦境。
在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有着柔顺的长发，清脆的嗓音，以及……他不敢细想的、曲线玲珑的身材。更离谱的是，在梦中，他与另一个看不清面容、但身材极好的女生，关系亲密得超乎想象。
她们在樱花树下牵手漫步，在摩天轮的顶点轻轻接吻，指尖相扣，传递着令人脸红的温度……甚至……（此处梦境因过于和谐而被系统自动打码）。
最后，梦境定格在一座庄严肃穆的教堂，他穿着洁白的婚纱，而另一位穿着西服婚纱的主角，依旧面容模糊，只有一抹温柔的笑意清晰可见，她们互相说着“我愿意”……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颜慕心再次从黑暗中挣扎着醒来。那个离奇的梦境还残留着些许模糊的碎片和心悸的感觉，让他（？）脸颊有些发烫。
“滴！请宿主停止不切实际的白日做梦，集中注意力接收系统信息！”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回想。
“？？”
颜慕心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这次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幻听！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他（？）压低声音，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问道。
“我的身份，在重启前的提示中已经表明。”机械音回答道，语气似乎……带上了点人性化的无奈？
“系统？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信这些鬼话！”颜慕心试图让自己显得强硬，“赶紧从我脑子里出去！不然……不然我报警了！”
脑海中的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被这种幼稚的威胁噎住了。
随即，一道淡蓝色的、半透明的光屏，毫无征兆地悬浮在颜慕心的眼前。光屏上的文字清晰无比：
【宿主个人信息面板】
· 姓名：颜慕心
· 性别：女
· 颜值：80（百分制，评价：清秀可人，潜力巨大）
· 身高：162cm
· 体重：38kg
· 技能：无
· 资产：流动资产：2100元 固定资产：父母遗留房产（估值约921万）
· 胸围：AA
颜慕心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性别：女”和“胸围：AA”那几行字上，大脑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毛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个做系统的连基本信息都能弄错！还好意思自称是高科技产物？！”
“虽然我身高是……是稍微矮了那么一点点！但我可是猛男！纯的！超级大猛男！”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尖锐。
【……】系统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请宿主正视现实，系统面板由至高规则生成，绝对真实，绝无错漏。】
“我不信！”
【如需验证，请宿主聆听自身声线，并仔细感知当前身体状态。】
颜慕心猛地住口。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不再是记忆中那略带沙哑的少年音，而是一种清脆、带着点软糯，分明属于少女的嗓音！
他（？）的心脏骤然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颤抖着抬起那双变得白皙纤细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光滑细腻。他（？）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宽大的病号服之下，原本平坦的胸膛，似乎……有了一点点微不可查的弧度？腰部似乎更纤细了，腿型也……
他（？）的手颤抖着，犹豫了半晌，最终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缓缓向下探去……
下一秒，颜慕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空了！
什么都没了！！
那个陪伴了他十八年、虽然不算雄伟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小伙伴……不见了！！！
“！！！！！！”
巨大的冲击让他（？）彻底失声，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碎裂，碾成了齑粉。
【这下，相信本系统的真实性了吗？】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早跟你说过你不听”的意味，【还质疑系统面板出错吗？】
颜慕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过后，是排山倒海的恐慌和绝望。
信了。
他（？）现在不得不信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以及……这具同样莫名其妙的身体！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快点把我变回去！立刻！马上！”
【对不起。】
【本系统核心功能为‘辅助宿主成长’，‘逆天改命救活宿主’已属额外服务，消耗巨大。】
【当前能量储备无法支持‘性别逆转’等高阶形态操作。】
【而且，宿主应当对本系统的救命之恩心存感激，而非在此提出不合理要求。】
“感激？我感激你把我变成这样？！”颜慕心几乎要崩溃了，声音带着尖锐的颤抖，“你让我以后怎么活？！怎么见人？！”
【就这么活。】系统的声音依旧平淡，【努力完成系统任务，积累能量与积分，争取成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女，走向人生巅峰。】
【顺便提醒宿主，根据本系统调取的你原有命运剧本显示，即便你侥幸未被货车撞击身亡，也会因长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及潜在基因问题，身高永久定格在162厘米，且体质虚弱。请问，在这个小学生身高都人均逼近一米八的内卷时代，你原本身为‘小土豆’的男性身份，能具备任何竞争优势吗？】
“！！！！”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精准无比地捅在了颜慕心一直试图掩饰的痛处上。
他（？）……不，她现在终于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的已经不是“他”了。
身高问题，一直是她内心深处不愿触及的自卑点。如今被系统如此直白、甚至带着点嘲讽地揭开，让她又羞又怒，却又无力反驳。
“你……你你你！”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空气，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欸，等等！”她忽然抓住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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