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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兽迷踪(航坤篇·疯癫与救赎)
左航第一次在迷雾森林见到童禹坤时,对方正蹲在溪边,用尾巴卷着浆果往嘴里送。
那是条雪白的狐尾,蓬松得像团云,尾尖沾着几颗鲜红的果子,和童禹坤白皙的侧脸相映,美得像幅画。他是罕见的九尾狐异兽,耳朵尖尖的,带着绒毛,听见脚步声时会警惕地竖起来,眼里的琥珀色瞳孔缩成竖瞳,却在看清左航时,突然软了下来,像只受惊的幼崽。
“别怕,我不伤害你。”左航举着手里的伤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他是异兽猎人联盟的Alpha,奉命来森林探查异常能量波动,却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只纯粹的Omega异兽。
童禹坤没动,只是歪着头看他,狐尾轻轻扫过地面,带起几片落叶。左航慢慢靠近,发现他的前爪被猎人的捕兽夹划伤了,血珠正顺着雪白的绒毛往下滴。“我帮你处理伤口。”左航蹲下来,指尖刚碰到他的爪子,就被童禹坤轻轻咬了一口——不疼,更像是撒娇的警告。
左航笑了,从怀里掏出块桂花糕,是他出门时顺手带的。童禹坤的鼻子动了动,眼神瞬间亮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用爪子勾过糕点,三两口就吞了下去,连嘴角沾着的碎屑都要用舌头舔干净。
那天之后,左航总会偷偷来森林看他。他带了很多人类的零食,教童禹坤说人类的语言,听他用软软的声音叫自己“航航”。童禹坤会用狐尾圈住他的腰,把毛茸茸的耳朵贴在他胸口听心跳,会在他离开时,偷偷往他口袋里塞自己藏的野果。
左航觉得,这大概是他枯燥的猎人生活里,唯一的光。
***变故发生在联盟的一次围剿行动中。
有情报说迷雾森林藏着只失控的异兽,会袭击附近的村落。左航带队进山时,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当他们在山洞里找到那只发狂的黑熊异兽时,却同时看到了缩在角落的童禹坤——他的狐尾少了一条,雪白的皮毛沾着血,眼里满是恐惧。
“是他!”同行的猎人指着童禹坤,“我昨天看到这只狐狸跟着黑熊出现过!肯定是他在操控异兽伤人!”
左航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童禹坤,对方正抖着爪子比划,像是在解释什么,却因为紧张说不出完整的话。“不是我……我只是……想阻止他……”童禹坤的声音带着哭腔,狐耳耷拉下来,“他被人类喂了疯药……我救不了他……”
可没人信他。黑熊异兽突然狂暴起来,朝着人群冲去,左航下意识地举起武器,却在开火的瞬间,看到童禹坤扑过去挡在黑熊面前——他想保护那只失控的同类,哪怕对方已经疯了。
“童禹坤!”左航的怒吼淹没在枪声里。混乱中,他看到童禹坤的狐尾又被流弹擦伤,雪白的毛染上血色,而他自己,正被联盟的人按住,眼睁睁看着童禹坤带着黑熊逃进了更深的森林,消失在迷雾里。
那天晚上,左航收到了段匿名视频。画面里,童禹坤站在村落的废墟前,身后是熊熊烈火,他的九尾在火光中舒展,眼神冰冷,像是在嘲笑人类的愚蠢。配文写着:“九尾狐异兽,凶残成性,已将村落屠戮殆尽。”
左航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碎片扎进掌心,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他想起童禹坤软乎乎的“航航”,想起他用尾巴圈住自己的温柔,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
***童禹坤躲在森林深处的山洞里,舔舐着伤口。
他不明白为什么航航要开枪打他,不明白那些人类为什么要追杀他。他只是想救黑熊,只是想告诉他们真相——是那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给黑熊喂了药,是他放的火,是他故意拍下视频陷害自己。可没人听,连航航都不信他。
第八条尾巴也开始枯萎了。九尾狐的尾巴象征着生命力,每断一条,就离死亡近一步。童禹坤蜷缩在角落里,用狐尾裹住自己,身体冷得像冰。他开始恨那些人类,恨他们的猜忌和残忍,更恨左航——那个说过不会伤害他,却最终选择相信别人的Alpha。
山洞外传来脚步声时,童禹坤的竖瞳瞬间变得冰冷。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是左航。他瘦了很多,眼下泛着青黑,手里拿着块桂花糕,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坤坤,我……”左航的声音沙哑,眼神复杂。
童禹坤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的狐尾带着戾气扬起,雪白的毛不知何时染上了几缕墨色:“你是来杀我的吗,左航?”
左航的心一疼:“我信你,坤坤,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现在信了?”童禹坤一步步逼近,尾尖带着寒意扫过左航的脖颈,“可我的尾巴已经断了,我的家已经没了,你信不信,还有什么意义?”他突然踮起脚尖,在左航耳边轻声说,“我恨你。”
说完,他转身冲进迷雾,九尾在身后划出诡异的弧线,再也没有回头。
左航站在原地,手里的桂花糕掉在地上,被泥土弄脏。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失去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
***接下来的三年,童禹坤成了联盟的头号通缉犯。
他变得越来越神秘,有人说见过他在月圆之夜出现在废墟上,九尾泛着黑气;有人说他偷走了联盟的秘宝,用来增强自己的力量。左航疯了一样找他,却每次都只差一步。他辞掉了猎人的工作,独自住在迷雾森林边缘的小屋里,守着童禹坤以前喜欢的桂花糕,一等就是三年。
张极他们偶尔会来看他,张泽禹总是叹气:“你这又是何苦?他可能早就……”
“他不会。”左航打断他,眼神偏执,“我一定会找到他。”
苏新皓拍着他的肩膀:“我们查到,当年陷害童禹坤的是邓佳鑫的死对头,那人已经被邓佳鑫处理了,证据我们给你带来了。”
左航接过那份调查报告,手指颤抖。上面清晰地记录着那个黑衣人的计划,包括如何用药控制黑熊,如何伪造视频,如何嫁祸给单纯的九尾狐。
“坤坤……”左航的眼眶红了,他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伤害了什么。
***重逢是在一场暴雨里。
左航在悬崖边找到了童禹坤。他的九尾只剩下三条,浑身湿透,正被几个残余的猎人围攻。童禹坤的动作很虚弱,却依旧狠厉,墨色的狐尾扫过之处,猎人纷纷倒地。
“坤坤!”左航嘶吼着冲过去,将所有猎人打倒在地。他想抱住童禹坤,却被对方用尾巴甩开。
“别碰我。”童禹坤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你和他们一样,都想杀了我。”
“不是的!”左航拿出那份调查报告,声音发颤,“你看,是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是我害了你……坤坤,跟我回家,好不好?”
童禹坤看着那份报告,琥珀色的瞳孔缩了缩,却突然笑了:“回家?我的家早就没了。左航,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想弥补?晚了。”
他转身想跳崖,却被左航死死抱住。Alpha的信息素带着疯狂的占有欲,像锁链一样缠住他:“我不准你走!坤坤,你想怎么样都行,杀了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准离开我!”
童禹坤挣扎着,却发现左航的力气大得惊人。他咬在左航的肩膀上,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左航却一动不动,只是抱着他,一遍遍地说:“对不起,坤坤,对不起……”
***左航把童禹坤带回了小屋。
他用铁链锁住了童禹坤的脚踝,不是怕他跑,是怕自己抓不住他。童禹坤不说话,不吃饭,像个精致的娃娃,只有在左航靠近时,才会露出凶狠的样子,用仅剩的三条狐尾抽打他。
左航从不躲。他每天给童禹坤梳毛,喂他最喜欢的桂花糕,在他睡着时,偷偷吻他的耳朵,像疯了一样在他耳边重复:“坤坤,我爱你,别离开我……”
张峻豪来看他时,吓了一跳:“左航,你这是干什么?你快把他逼疯了!”
左航的眼神很吓人,像头失控的野兽:“我不能让他走,他走了,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他抚摸着童禹坤沉睡的脸,声音温柔得病态,“你看,他现在多乖,不会再想着离开我了。”
童禹坤其实没睡着。他能感受到左航的颤抖,能闻到他信息素里的绝望。他恨他,却又在某个深夜,看到左航抱着他断掉的狐尾碎片流泪时,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
那天晚上,童禹坤第一次主动靠近左航。他用狐尾轻轻圈住左航的脖子,在他耳边说:“左航,我想吃桂花糕。”
左航愣住了,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他紧紧抱着童禹坤,生怕这只是梦。
***误会解开后,童禹坤的狐尾开始慢慢恢复。
左航解开了锁链,却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童禹坤去溪边喝水,他会站在旁边守着;童禹坤在树下打盹,他会用外套盖住他;童禹坤偶尔闹脾气,他就跪下来,任由他的狐尾抽打,嘴里还念叨着“坤坤打得对,都是我的错”。
张极他们都说左航疯了,可只有左航自己知道,他只是太怕失去了。
童禹坤看着左航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笑。他知道左航的偏执是因为愧疚,是因为爱。某个月圆之夜,他的第九条尾巴终于长了出来,雪白蓬松,在月光下泛着银光。
“左航。”童禹坤坐在屋顶上,对下面的左航招手。
左航立刻爬上去,紧张地问:“怎么了,坤坤?”
童禹坤用九尾缠住他,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娶我。”
左航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星辰:“真的?”
“嗯。”童禹坤笑了,眼里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不过,你以后要是再惹我生气,我就把你的头发全拔掉。”
左航用力点头,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婚礼很简单,只有张极他们几个朋友参加。
童禹坤穿着红色的喜服,九尾在身后舒展,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左航穿着同色系的礼服,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却又带着挥之不去的偏执——他全程握着童禹坤的手,生怕一松开,人就会消失。
婚后的生活很甜。左航把童禹坤宠成了公主,他学会了做桂花糕,学会了给狐尾梳毛,学会了在童禹坤闹脾气时,用信息素安抚他。童禹坤也渐渐放下了过去的芥蒂,会用狐尾圈住左航睡觉,会在他耳边撒娇,会在他发呆时,用尾巴尖戳他的脸颊。
一年后,童禹坤生下了个小狐狸,有九条雪白的尾巴,眼睛像左航,笑起来却像童禹坤,会用小小的爪子抓住左航的手指,咿咿呀呀地叫“爹爹”。
左航抱着孩子,看着旁边睡着的童禹坤,觉得心脏被填得满满的。他低头吻了吻童禹坤的额头,轻声说:“坤坤,谢谢你,没放弃我。”
童禹坤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用尾巴圈住他,声音软软的:“航航,不准再胡思乱想……”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一家三口身上,温暖而安宁。左航知道,自己以前的疯癫和偏执,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而现在,他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有了家,那些黑暗的过去,终将被温柔的未来,一点点抚平。
就像迷雾森林的雾总会散开,就像九尾狐的尾巴总会重新长齐,爱到极致的疯癫,最终都会变成细水长流的甜。
张极从现在开始 可以少数的刷书了 抱歉各位 请各位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