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从玻璃幕墙外漫进来,把美术馆的白色穹顶染成了琥珀色。聂玮辰站在自己那幅《暮色》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画框边缘。画布上是大片浓重的蓝,像被揉皱的夜空,又像是谁藏了十年的心事。
杨博文瞥了眼她裙摆上的咖啡渍,血红的颜色在白色布料上格外刺眼。他想起刚才在美术馆看到的那一幕——聂玮辰涂改了三次签名,最后却只留下空白。
杨博文其实他10年前就想来看你的毕业展
杨博文低声说,手指悬在快门键上
话音未落,聂玮辰突然转身
聂玮辰博文帮我看会儿画
他脚步急促,差点撞到路过的服务员,红酒洒在袖口也浑然不觉
左奇函靠在廊柱上,玩手机余光扫见这一幕,刚要开口却被电话打断。他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匆匆对杨博文点头,大步朝出口走去
展厅长廊尽头传来细碎的脚步生。陈思罕和李煜东并肩走来,李煜东的手搭在他的肩膀,腕表在暮色里反光着聂玮辰刚洗手完出来,迎面撞上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李煜东这是聂老师的成名作啊?
李煜东笑着开口,声音轻快的向春风
李煜东思涵下次带我去你们校报编辑部吧
聂玮辰瞳孔一缩,指甲前进掌心。后退半步时撞倒了,展台警报声骤响,感应灯应声熄灭。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是要冲破胸膛
咖啡馆里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聂玮辰坐在靠窗的位置正面对着美术馆方向,李煜东特意选了。当年聂玮辰坐的位置,坐下时。手肘压到了桌面的糖罐
陈思罕拿铁不加糖
指尖轻轻敲着杯沿
李煜东双份浓缩
李煜东笑着点赞,转头看向聂玮辰
李煜东你呢?
聂玮辰没说话,手里握着没拆封的搅拌棒,指节发白
李煜东思罕最讨厌闷葫芦性格
李煜东轻声向前,嘴角带着笑
李煜东还好我够主动,不是吗?
陈思罕他还是这样
陈思罕低声说,指尖抚过围巾上的刺绣
美术馆的灯光在雨中模糊成一片光晕。陈思罕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轻轻摩擦着那张泛黄的纸条,泥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在他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李煜东把捏碎的吸管扔进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喉结滚动了一下
杨博文看着窗外犀利的雨幕,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咖啡杯里。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混着潮湿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
陈思罕他不是这样
陈思罕低一声说,指尖拂过围巾上的刺绣,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杨博文调试相机时他瞥了一眼 镜头里那件白衬衫第3个纽扣系错了的位置,袖口还粘着粘蓝色颜料。他想提醒却看见聂玮辰正盯着入口方向,眼神像是钉在那儿似的
李煜东突然笑了一声,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金属与陶瓷的碰撞身上陈思罕微微皱眉
李煜东你们校报当年可真热闹
李煜东说,手指摩擦着腕表边缘
李煜东听说聂老师当年投稿特别积极
陈思罕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围巾,雨水从门外伸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杨博文注意到陈思罕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他想起10年前毕业典礼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聂玮辰站在。礼堂门口,手里攥着一张被雨水泡烂的邀请函
杨博文其实...
杨博文刚开口又停住了。他看了眼李煜东,对方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盯着自己
陈思罕抬起头,目光穿过雨幕望向美术馆,霓虹灯在水洼里碎成斑斓的颜色,像极了那年毕业展上,聂玮辰画中的星空
远方传来隐约的铃声,混着雨声若隐若现杨博文感觉后颈一阵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李煜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突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