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阴冷的圣心孤儿院，林晚靠着陆星辰的庇护艰难求生。当陈氏夫妇选择领养陆星辰时，林晚意识到这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她通过精心设计的眼泪攻势唤起陆星辰的负罪感，又用破碎玩偶的隐喻暗示共同未来的可能性。这个被遗弃女孩的深夜哭诉，最终扭转了领养结局，却也埋下了难以察觉的情感裂痕。
圣心孤儿院的冬天总是格外漫长。北风裹挟着潮湿的霉味穿过漏风的窗棂，在餐厅斑驳的墙壁上结出冰凌。林晚捧着搪瓷碗蹲在暖气片旁，像只谨慎的麻雀小口啜吸着稀粥。
“喂！瘸腿猫！”十二岁的胖墩王锐抢走她兜里半块馒头，“学两声猫叫就还你！”
林晚蜷缩着把碗护在胸前。去年被打折的左腿虽已愈合，每逢阴雨天仍会隐隐作痛。她盯着地砖裂缝里蠕动的蚂蚁，直到修长的影子笼罩住她。
“还给她。”陆星辰的声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他不过十四岁，眉眼却已显出锋利的轮廓，破旧的棉服掩不住挺拔的身姿。王锐悻悻扔下馒头，带着跟班们一哄而散。
“总是不长记性。”陆星辰弯腰捡起沾灰的馒头，从兜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奶黄包，“趁热吃。”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仪式——他守护她，她成全他的守护。林晚清楚记得三年前那个雨夜，高烧的她被弃置在储物间，是陆星辰砸破窗户抱来自己的被子。从此她成了他的小尾巴，像藤蔓依附橡树，在弱肉强食的孤儿院构建起微妙的共生关系。
陈氏夫妇出现在礼拜四的晨祷会上。羊绒大衣的柔光与珍珠项链的温润，让整个教堂都明亮起来。院长特意让孩子们换上最整洁的衣裳，唱诗班练习了整周的《天使之声》。
林晚敏锐地注意到夫妇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陆星辰。当男孩领唱时，陈太太轻轻碰了碰丈夫的手肘，这个动作让林晚胃部抽搐。她熟悉这种眼神——每次有领养人来访，总会停留在最漂亮健康的孩子身上。
“那位小领唱真是天使化身。”茶歇时陈太太对院长说，手套掠过林晚发顶，像拂过微不足道的尘埃。
当晚林晚发起高烧。医务室里，她攥着陆星辰的衣角哽咽：“星辰哥哥，陈太太身上的香水味，好像妈妈的味道...”
男孩擦拭她额角冷汗的手顿了顿。
月光如水银泻地，林晚赤脚站在储藏室门口。她抱着褪色的布娃娃，这是陆星辰用三个月手工课材料为她缝制的礼物。
“他们不会选我。”她把脸埋进娃娃残缺的耳朵里，“我走路跛，还总生病。”
陆星辰用外套裹住她冰凉的双脚：“我会永远保护你。”
“可星辰哥哥要去更好的地方呀。”她抬起泪眼，“就像上次被领走的阿雅姐姐，她说会回来看我们...”尾音消散在寂静里，他们都想起阿雅离开时欢快的背影，再未出现。
布娃娃突然裂开缝隙，棉絮从胸口漏出。林晚的哭声细弱如幼猫：“连娃娃都不要我了...”
陆星辰拆开娃娃内衬，取出珍藏的玻璃珠——这是他们约定的信物，象征永不分离的星辰。此刻珠面上映着两人交叠的倒影，仿佛命运正在凝固。
领养文件签署当日，陆星辰站在院长办公室门口纹丝不动。陈先生第三次看表时，男孩终于开口：“带我妹妹一起走。”
院长手中的茶杯发出脆响。陈太太优雅的笑容出现裂痕：“亲爱的，领养名额...”
“否则我留下。”陆星辰声音不大，却让整条走廊落满冰霜。
夫妇俩对视的瞬间，林晚正巧抱着旧娃娃经过。她跛着脚努力挺直脊背，唱诗班练唱的童谣飘进窗内。陈太太突然注意到女孩眼尾的泪痣，与自己早夭的女儿如出一辙。
“等等。”陈先生叫住欲走的男孩，对妻子低语，“记得张董事的千金吗？术后需要陪伴康复的玩伴...”
林晚在转角处停下，指尖深深掐进娃娃裂缝。当院长复杂的目光投来时，她知道——这场用真心做赌注的棋局，就要开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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