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禾，秦叙刚转来，对学校还不熟悉，得麻烦你带他去领下书了。”
江雪说着，推了下椅子，椅轮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响，她弯下腰，拉开桌下最底层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了一包软糖和一包辣条。
“这包软糖你拿去吃，辣条就给林漾吧，小姑娘刚刚闹了个脸红，现在指定是不自在，这个辣条就拿去给她赔罪了。“
粟禾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林漾刚才脸红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她朝江雪道了声谢，就把东西塞进了兜里。
“老—师—，那我的呢？”
站在秦叙身后一直没出声的江戈此时探出头，朝江雪伸出手，脸上卖着乖。
“你？你有个锤子。人家粟禾是帮了我忙，你呢？不总是给我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不行，江老师你偏心，我也要吃！”
江戈撇了撇嘴，搭在方寻涧肩上的手收了回来，他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搭在办公桌上，可怜巴巴地看着江雪。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这么赖着你的样子。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江雪先放弃了抵抗。没办法，从小到大，只要江戈惹她生气后摆出这个表情，她就气不下去了。
她转过头，看向粟禾和秦叙，声音又温柔了起来，“你们俩先去领书吧，不要在我这里耽误了时间。”
两个人点了头，退了出去，顺带把门关上。
江雪很是满意，瞧瞧别人家的小白菜，又乖又水灵。她转回头，看着自家爱撒泼的这颗，嗯…有点想弃养了。
江雪被他弄没了脾气，从抽屉里拿出了几个法式小面包，丢了过去。江戈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顿时不乐意了，“江老师，能不能换一下，这面包不仅小还干巴。”
“你少给我蹬鼻子上脸，就这个，不吃就还给我。”
江雪说了这句话，就不再搭理他。
江戈看着他小姨又要重燃的样子，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多嘴了，他可不想挨棍子。于是随机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吃了起来。
他身旁，被忽视了半天的方寻涧看了许久的戏，也是被逗笑了。
“方寻涧，你也别笑，我还没说你呢。”
“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意见呀？”
“啊？我没有。”
“那你这段时间的英语成绩怎么一直提不上来，在原地踏步？”
“这。我…”
方寻涧一时语塞，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校服口袋的拉链，目光落在桌面的练习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单词和语法，像一道看不见的墙，把他和进步隔得很远。江雪把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杯口滑落，在桌面留下一小圈水渍。
“坐下说。”
她的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我知道你不是不用功的人。”
方寻涧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我……”
他刚开口，喉咙就像被堵住了一样，“我最近在照顾生病的奶奶，晚上经常要去医院。”
说完，他感觉这段时间心里头压着的那口气，松了点。
江雪还没说话，那边吃着小面包的江戈先炸了，“我靠，方寻涧，我俩是不是好兄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我也可以帮你啊！”
方寻涧没有回应他，但他的眼睛有点红了。江雪看着方寻涧难受的样子，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了。她拿起桌上那瓶自己没喝完的水就朝江戈扔过去，“我让你打岔了吗！”
江戈立刻噤声。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蝉鸣和纸张翻动的轻响。江雪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语气沉了下来：“方寻涧，抬起头。”
方寻涧犹豫了一下，缓缓抬眼。灯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隔着眼镜，像蒙了一层薄雾。江雪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像在哄一个委屈的小孩：“我知道你最近很难，也很辛苦。但你要记住，困难不是让你低着头走的理由。”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