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抬起手，在自己右边的杂物箱里翻找，把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扉页上是密密麻麻的批注和红圈：“你奶奶的事情我帮不上忙，但你学习上的事，我肯定能帮你。这是我高中那几年的错题本，相信你可以好好使用。”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泛红的眼眶上：“我不是要你立刻变好，只是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方寻涧的喉结动了动，视线停在那本笔记上，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拽了一下。他接过笔记，朝江雪郑重地道了声谢。

“对啊，方寻涧，有什么咱们一起扛，别闷在心里，憋久了，身体容易出毛病。”

江戈讲得头头是道。

“你小子训起人来倒是有模有样，既然你是他的好兄弟，那你平时也可以教教他英语。”

“方寻涧，江戈虽然吊儿郎当的，不像好学生，但他的英语确实不差，平常的那狗屎成绩，都是因为他懒得写，所以，你不会的也可以多去问他。”

江戈听到小姨难得夸自己，尾巴都要翘了起来。

“你在得意什么？昨晚你爸突然给我发了个消息，说你又在熬夜打游戏，要是你这次月考的数学成绩再不及格，他就把你的游戏机全送人了。”

江雪靠着椅子，调侃道。

“唉，不行！绝对不行！！小姨，你要救我啊！”

“哼，求我也没用，你自己努力吧！”

江雪拿起桌上的茶杯，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

方寻涧看着眼前的闹剧，原本的伤感像被一阵风吹散，心头泛起一丝暖意。他低头抿了口温水，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那股温热顺着指尖一直传到心里。

相较于办公室里的鸡飞狗跳，另一边去拿书的两人就有点岁月静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走廊上。秦叙目光忍不住黏在粟禾束起的马尾上，那缕垂在颈侧的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看得他心里软成一片。他故意抬脚往前一步，落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偷偷看着她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尖上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绒毛，心跳动得更厉害了。

秦叙想要找个话题，嘴巴却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张不开。他的指尖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有一张奶茶店的宣传单。

【对，可以请她喝奶茶！】

“粟禾，”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八度，“那个…你喜欢喝奶茶吗？”

粟禾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神中带着点疑惑。

“还好。”

秦叙的声音被走廊的风卷得有些发飘。他看着粟禾微微蹙起的眉，心里那点小算盘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哦，听说你是我们班的学委，我之后可能会来问你很多问题，怕总是会麻烦到你，所以，想请你喝杯奶茶，就当作谢礼？”

粟禾看向秦叙，眼中带着点不明的意味，很快，就散掉了。

“好啊。”她点头，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我要七分糖的珍珠奶茶。”

秦叙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他在心里飞快地盘算：放学前二十分钟下单，刚好能在她出校门时送到。嗯，顺带给她那个好朋友也带杯。

“说起来，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个东西了。我是不是要给你发张好人卡？”

粟禾笑了笑，仰起头看着他，略带些调侃的意味。

秦叙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热得发痒，“没…我不需要。”他的视线迅速一开，不再和粟禾对视。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玻璃，在两人之间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粟禾推开资料室的门，空气里飘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

“我们的教材在这里，按科目分好，我帮你一本一本拿出来。”粟禾一边说着，一边从柜角抽出一本数学书。

……

“就这些书，你拿好，我们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