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被当众打脸,灰溜溜地逃走之后,接连两日都没再上门。破屋周围难得地笼罩在一片短暂的宁静之中。
这两日,苏青瑶坚持用空间出产的蔬菜和灵泉水为孩子们调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念安和念溪原本蜡黄的小脸渐渐透出了健康的红晕,干瘦的胳膊腿儿似乎也丰润了些许。最重要的是眼神,那长久笼罩的恐惧和麻木如同被春风吹散的薄雾,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孩童的灵动与生机。
念安变得更加懂事,不用母亲吩咐,就主动去院子周围捡拾干柴,细心地堆在灶台旁。他还记得家里那只仅存的老母鸡,会挖些野菜混着一点点粗粮去喂它,期盼它能多下几个蛋。念溪则像个小尾巴,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苏青瑶身后,奶声奶气地喊着“娘”,偶尔还会露出腼腆的笑容。破败的院子里,开始有了些许温馨和睦的气息。
苏青瑶也没闲着,她找来些泥土和稻草,仔细地修补墙壁上那些透风的破洞。正当她忙得额头见汗时,一个身影悄悄地溜进了院子,是住在隔壁的李大娘。她是个心善的寡妇,平日里没少暗中接济原身,之前王老太闹事时,她也曾出言帮腔。
“青瑶啊,”李大娘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担忧,“你可得小心点!我刚才从河边洗衣服回来,听见你婆母跟你那大伯哥苏老大在自家院里嘀咕,说要收回你那亩自留地,说是要给你那侄子盖新房娶媳妇用呢!我看他们那架势,怕是很快就要来找你麻烦了!”
苏青瑶心中猛地一紧!自留地!那是她们未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根基,绝不能被夺走!她立刻想起从木箱夹层里找到的那张地契。
“多谢李大娘告知!”苏青瑶真诚地道谢,心中已是警铃大作。送走李大娘后,她立刻回到屋里,再次打开木箱,取出那张泛黄的地契,紧紧攥在手里。纸张粗糙的触感传来,却给了她一种坚实的力量。
她仔细回忆原身留下的记忆碎片。丈夫苏二郎,是个憨厚勤快的汉子,可惜命不好。记忆中,几年前山洪暴发,苏二郎曾冒着生命危险,从咆哮的洪水中救回了当时差点被卷走的村长独子。村长一家对此一直感恩在心,苏二郎去世后,村长明里暗里也关照过她们母女几次,那张地契上的村长签名和手印,就是最好的证明。
“村长……”苏青瑶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坚定。王老太和苏老大想要硬抢,她势单力薄,恐怕难以正面抗衡。必须借助外力,而村长,就是眼下最能主持公道、也最有能力压制王老太的人。她不能坐等对方发难,必须主动出击!
打定主意,苏青瑶小心地将地契折叠好,贴身收藏。她看了一眼院子里正在努力捡柴的念安,心中有了计较。
与此同时,王老太家的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娘,那地必须拿回来!”苏老大身材粗壮,一脸横肉,此刻正唾沫横飞地说着,“狗蛋眼看就要说亲了,没间像样的新房,谁家姑娘肯嫁过来?林氏一个寡妇,带着两个拖油瓶,能种好什么地?白白荒着也是浪费!不如收回来给我种,到时候每年给她点粮食,算是仁至义尽了!”
王老太三角眼闪烁着精光,显然对儿子的提议十分心动。她早就看那亩地不顺眼了,觉得放在苏青瑶手里就是糟蹋。在她心里,大儿子和大孙子才是苏家的根,一切都该紧着他们来。
“你说得对!”王老太一拍大腿,“那丧门星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这地更不能放在她手里!明天,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她要是识相,乖乖把地交出来便罢!要是不识相……”王老太脸上露出一丝狠色,“我们就闹!闹得她在村里抬不起头,看她还怎么有脸待下去!”
母子二人算计得精明,却不知苏青瑶早已不是那个任他们搓圆捏扁的懦弱原身,更不知那张决定性的地契,已经被苏青瑶牢牢握在手中。一场围绕着土地归属的争夺,已然暗流汹涌,一触即发。
苏青瑶安抚好孩子,将屋里稍微整理了一下。她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心中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先去拜访村长,陈明利害,争取支持。然后,便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摸了摸怀里那张薄薄却重若千钧的地契,又感受了一下脑海中与灵泉空间的联系,心中底气足了不少。空间里的生菜和番茄又成熟了一茬,她今晚可以再采摘一些,明天带去村长家,也算是一份心意。
夜色渐浓,破屋内外一片寂静,但苏青瑶知道,这平静之下,正酝酿着更大的风暴。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