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长马库斯·弗林特站起来,招呼斯莱特林的新生跟随他。我们纷纷起身,长椅在地板上发出摩擦声。
德拉科立刻凑到我和艾莉诺这边,试图自然地走在艾莉诺身侧。
德拉科·马尔福“这边走,艾莉诺,”
他带着点故作熟稔的语气
德拉科·马尔福“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地下,跟那些吵闹的学院分开,是最好的。”
艾莉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脚步并未放缓。
然而,就在德拉科准备紧跟上去的时候,潘西·帕金森像一只灵巧的波斯猫一样从旁边插了进来,一把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
潘西·帕金森“德拉科!等等我嘛,”
潘西的声音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潘西·帕金森“我有点跟不上,这路可真黑。”
她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有些不情愿的德拉科从艾莉诺身边拉离了几步,成功挤到了他和我们之间。
德拉科皱了皱眉,似乎想挣脱,但潘西抓得很紧,并且开始飞快地跟他抱怨起刚才吃的布丁太甜了。他只好有些无奈地应付着她,目光却还时不时瞟向艾莉诺。
我看到艾莉诺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稍稍放慢脚步,等了我一下,让我和她并肩而行。“
莱妮·里希特“帕金森小姐的‘跟不上’来得真是时候。”
我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艾莉诺·斯特“显然,”
艾莉诺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无波,
艾莉诺·斯特“马尔福家的少爷似乎很抢手。可惜,我対被人挽着胳膊走路没什么兴趣。”
我们跟着队伍,沿着蜿蜒的石阶向下,深入城堡的地下部分。空气变得凉爽而略带潮湿,石墙上的火把投下摇曳的影子。潘西一直紧紧挨着德拉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德拉科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我们在一道空荡荡、湿乎乎的石墙前停下。级长弗林特转向我们,声音低沉:
马库斯·弗林特“口令,‘纯血’。记住它。”
接着,他对着石墙清晰地说出口令。石墙上瞬间隐藏着一道石门滑开,露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我们走了进去。公共休息室是一间狭长、低矮的地下房间,有着粗糙的石头墙壁和天花板。圆形的、泛着绿光的灯被链子拴着,从天花板上挂下来。
墙壁上挂着华丽的挂毯,房间里摆放着许多雕花椅,壁炉里燃着一堆旺火,发出噼啪的响声。整个房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巨大的窗户,窗户外面竟然是黑湖的湖底!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巨大的乌贼和其他一些奇特的生物缓缓游过,绿色的水光在房间里荡漾,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幽静的氛围。
马库斯·弗林特“女生寝室在左边走廊,男生在右边。你们的行李已经送过去了。门上有名字。”
弗林特简单地交代完,便走向壁炉旁的一群朋友。
潘西这才松开了德拉科的胳膊,略带得意地瞥了艾莉诺一眼,却发现艾莉诺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扇巨大的水下窗户吸引了,根本没看她。
潘西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潘西·帕金森“明天见了,德拉科。”
潘西对德拉科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我和艾莉诺所在的女生走廊方向。
我和艾莉诺按照指示走向左边的走廊,果然在其中一个门上看到了“艾莉诺·斯特”、“莱妮·里希特”和“潘西·帕金森”的名字。
推门进去,这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墙壁也是石质的,挂着墨绿色的帷幔。带着黑色帷柱的四柱床,床上铺着银线和绿色丝绸交织的床单被褥。
床幔是深绿色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蛇形图案。我们的行李箱已经放在各自的床脚。
潘西跟在我们身后走了进来,她挑剔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一屁股坐在离门最近的那张床上,开始解开她袍子的扣子。
艾莉诺·斯特“总算能清静一下了。”
艾莉诺走到窗边——那同样是看向黑湖湖底的——看着外面幽暗的水光说道。
潘西闻言,立刻像是被戳到了似的:
潘西·帕金森“你是在说我吵吗,斯特?”
艾莉诺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
艾莉诺·斯特“如果你觉得包括你,那大概是你对自己的音量有正确的认知。”
潘西的脸涨红了,她气呼呼地拉上床幔,声音从里面闷闷地传出来:
潘西·帕金森“我只是不想德拉科被某些故作清高的人迷惑!”
我和艾莉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我们这位室友,已经把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所有权”视为理所当然,并且将艾莉诺视为了潜在的威胁。
艾莉诺·斯特“有趣。”
艾莉诺只评价了这么一个词,便开始整理她的行李。窗外,湖水的幽光轻轻摇曳,映照在房间里,也映照在我们三人之间这刚刚开始、微妙而复杂的室友关系上。
---寝室里最终安静下来,只有黑湖湖水偶尔轻轻拍打窗户的细微声响,以及潘西床上传来的、刻意放轻但仍隐约可闻的翻身声。
艾莉诺的床幔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想必她已经迅速进入了睡眠状态——她向来拥有这种摒弃杂念的能力。
我躺在柔软的四柱床上,身下是光滑冰凉的丝绸床单,墨绿色的床幔将我的小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疲惫感像潮水般涌来,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但大脑却异常活跃,白天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现:
德拉科伸向哈利却被拒绝的手、艾莉诺锐利而精准的点评、分院帽在我耳边的低语、公共休息室窗外幽暗浮动的水光……然后,毫无预兆地,一幅画面清晰地跳了出来:
火车过道里,那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发身影。其中一个站了起来,带着那种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充满顽劣笑意的蓝色眼睛……
我为什么会想起他?
这毫无道理。
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仅仅是一个照面,一个眼神的短暂交汇。他之于我,应该和这城堡里其他几百个陌生面孔一样,只是一个名字,一个模糊的影像,仅此而已。
窗外的水光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模糊的光斑,像是一个不真切的梦。困意终于渐渐席卷而来,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淹没。
在彻底沉入睡眠之前,最后一个念头轻轻滑过:
不知道格兰芬多的塔楼,此刻能看到什么样的星空?
这个念头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很快就消散在斯莱特林地窖深沉的寂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