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的嘴角，肉眼可见地起了一个小泡。
他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速度比平时更快，笔尖划过纸张的力道也重了几分。整个总裁办的气压低得吓人，连空气流通的速度似乎都变慢了。
苏晓将需要签字的文件分门别类放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指示。
顾衍之下午的部门协调会，推迟。
顾衍之头也没抬，声音沙哑。
苏晓好的，顾总。
顾衍之【协调个屁！现在看那几个部门主管，个个都像贼眉鼠眼的泄密犯！开会就是浪费时间！】
顾衍之技术部那边有任何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苏晓明白。
顾衍之【李明宇那边怎么还没消息！查个人这么费劲吗？！效率呢！】
苏晓咖啡。
顾衍之揉了揉眉心，语气烦躁。
苏晓看了一眼他手边那杯早已冷掉并且一口未动的咖啡，轻声开口。
苏晓顾总，您最近似乎有些上火，要不要换杯菊花茶或者绿茶？
顾衍之终于抬起头，眼底带着血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顾衍之【上火？何止是上火！我五脏六腑都要炸了！】
顾衍之【咖啡是喝不下了，嘴里发苦……换就换吧。】
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苏晓立刻转身去茶水间，重新泡了一杯温热的杭白菊，小心地放在他手边，替换掉了那杯冷咖啡。
顾衍之端起来喝了一口，微苦带甘的温热液体滑入喉咙，他紧绷的脸色似乎缓和了零点一秒。
顾衍之【……还行。至少比咖啡顺口点。】
苏晓退回自己的位置，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她打开那份记录了市场部助理陈浩异常访问的备忘录，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自然”地让顾衍之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线索。
直接汇报的话，以顾衍之现在疑神疑鬼的状态，很可能打草惊蛇，或者认为她也在瞎掺和。
她目光扫过桌面上需要顾衍之过目的一份日常行政简报。这份简报内容琐碎，通常他只会快速浏览。
一个念头闪过。
苏晓将陈浩的那几条异常访问记录，用精简的语言，写成一条备注，附在了简报最后一项“系统日常运维情况”的后面。
字体和颜色都与正文无异，混在一堆无关紧要的信息里，毫不显眼。
她整理好文件，深吸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
苏晓顾总，这是本周的行政简报，请您过目。
她将文件夹递过去。
顾衍之正对着一份市场分析报告运气，闻言只是不耐地“嗯”了一声，随手接过文件夹，啪地一声扔在桌角那一摞待处理文件的最上方。
顾衍之【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现在谁有心思看这个！】
苏晓的心微微一提。如果他一直不看，或者看得太匆忙忽略了……
她不动声色地退回座位，注意力却始终分了一缕在顾衍之那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衍之处理完手头紧急的报告，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视线终于落到了那堆待处理文件上。他皱着眉，伸手拿过最上面的行政简报文件夹，打算快速签个字了事。
他翻动页面的速度很快，手指几乎只是扫过纸面。眼看就要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
苏晓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突然，顾衍之翻页的动作顿住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简报最后附带的“系统运维情况”那几条记录上。其中，关于市场部助理陈浩的那条备注，赫然在列。
顾衍之【市场部？陈浩？】
顾衍之【一个助理，深夜多次访问废弃的设计稿备份区？】
顾衍之【这访问路径……有点意思。】
顾衍之【名单上确实没这个人，权限也低。李明宇那边的排查重点都在核心数据区和高权限人员。】
顾衍之【这种边角料，反而容易被忽略……】
顾衍之的指尖在那条备注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锐光。
他没有立刻发作，也没有询问苏晓，只是像看到一条普通信息一样，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文件夹，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衍之拿去。
他将文件夹递还给苏晓，语气平淡无波。
苏晓是，顾总。
苏晓接过文件夹，心中了然。
顾衍之【让李明宇暗中查查这个陈浩。权限低，不代表没价值。】
顾衍之【苏晓怎么会把这条记录附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她也觉得有问题？】
顾衍之【不管了，先顺着这条线摸摸看。】
顾衍之重新投入工作，但苏晓能感觉到，他之前那种无处发泄的焦躁感，似乎找到了一個微小的突破口。
她拿着签好的文件，安静地离开了办公室。第一步，已经悄无声息地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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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作者菌顾总，不想喝菊花茶，那就喝点丝瓜汤吧🥴🥴🥴
顾衍之……
顾衍之不爱了。
顾衍之【丝瓜汤又是什么鬼啊！！！】
顾衍之^_^（笑是一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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