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晚的凉风轻轻拂过，卫姝站在草丛后，看着六个哥哥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蹲在阴影里。她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亭子里正坐着大哥哥卫珺和楚瑜，两人低声交谈，气氛平和。难道真如七哥所说，楚瑜对大哥哥有意思？卫姝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

“你们几个，出来吧。”卫珺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他转头看向草丛，目光又落在楚瑜脸上，带了一抹歉意，“抱歉，让你看笑话了。”楚瑜却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显得并不介意。这时，藏在草丛里的卫荣猛地推了一把卫韫，又顺手拉走了还在愣神的卫姝。

“岁岁，怎么了？”卫荣凑近妹妹，发现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卫姝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回到房间后，卫姝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茶水的热气氤氲，屋内渐渐安静下来。

“小姐，怎么了？”侍女卫瑶端着一杯茶走进来，轻轻放在桌上。见自家小姐从回来就一直这样，不由得关切地问了一句。

“卫瑶，你说楚家大小姐接近大哥哥，是为了什么？”卫姝接过茶水，语气若有所思。她的指尖轻触杯沿，眼神中透着探究。

“小姐你是说……”卫瑶立刻明白了卫姝话中的意思，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懂了。

卫姝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面，叹了一口气：“算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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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在楚家的庭院里，夜色笼罩着一座精致的小亭子。楚瑜与楚临阳相对而坐，凉风微拂，竹影摇曳。

“大哥，你可知道卫姝？”楚瑜忽然问道，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背影。那日她匆匆离去时，似乎还带着些许担忧。

楚临阳闻言摇摇头：“卫家小姐，听过名号，但从未认识。”

“那日你受伤时，她来看过你。”楚瑜低头抿了一口茶，神情认真，“大哥，或许她能帮我们找到突破口？”

楚临阳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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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洒满庭院，卫姝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用手撑着下巴，看向正在练剑的大哥卫珺。忽然，她想起什么，笑嘻嘻地跑过去拍了拍旁边的卫韫。

“七哥哥，”她顿了顿，眨巴着眼睛看向对面的卫珺，“大哥哥，我是不是快有大嫂嫂啦？”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卫珺。卫珺哭笑不得，揉了揉太阳穴，冲她摆摆手：“岁岁，不许胡说！”

“嗷——”卫姝吐吐舌头，乖乖闭嘴。

这时，卫父卫母从屋内走出。卫父扫了一圈大家，朗声道：“吃饭了，吃吃吃！”

“就知道吃！”卫母白了丈夫一眼，随即坐下，叹了口气，“经楚家大娘子这么一闹，现在满城人都以为珺儿要娶人家了。”

话音刚落，卫雅便插嘴进来，嘴角扬起促狭的笑意：“楚家大娘子当众求娶，我倒有些羡慕呢。”

“五弟啊，你都成亲了，哪轮得到羡慕，要羡慕也是小七羡慕吧。”卫秦笑着接口，引来一片哄笑声。唯有卫韫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何话题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

卫母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卫珺：“珺儿，那楚家大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珺儿到底怎么回事啊？”卫韫学着母亲的语调，故意拖长声音，逗得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卫珺无奈地耸耸肩，解释道：“这楚大将军刚刚战死，楚少将军还有伤在身。楚大娘子一人撑起楚家门楣，确实不容易。”

“听珺儿这话说得不对劲啊。”卫父挑眉笑道，“你竟然如此欣赏她？”

“爹爹，我听说楚大娘子自幼随父兄上阵杀敌，我倒是挺佩服她的。”卫姝突然插话，眼神坚定。她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凤陵城墙上看到的身影，以及后来一身素服跪拜的画面，心中满是敬佩之情，“而且我觉得，楚大娘子跟大哥还挺配的。”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阵阵笑声。卫珺看向妹妹，宠溺地摇了摇头：“这楚大娘子生在边关，自然与华京的女子不同。”

“但她毕竟私奔过，闹得满城风雨。”卫母语气严肃，目光落在卫珺身上，“私德不论，我们武将世家绝不可联姻。”

卫姝听到这里，抬头看向大哥，只见他神色微微黯淡，默默起身离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卫姝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望向母亲：“娘……”可终究没发出声音。

“好了好了，吃饭吧。”卫父挥挥手，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