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传奇潜水员戴夫在大西洋的一次潜水任务中,从一处接近岛屿的海底获得了四枚形状各异的石制面具。
面具的模样与制式极其古老诡异,随行的考古学家推测这绝对不是近代以后的造物。不过,哪怕是泡在水里经过了千年以来海水的腐蚀与沉淀,它们的表面依旧没有什么损坏的痕迹。
有传闻称,这些面具起源于地球上一个远古时期的文明,该文明曾发展到过一个极其繁荣昌盛的时代,却在一夜之间盛极转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令人可惜的是,戴夫在此之后第二个月的一次爵士聚会上离奇身亡,一代传奇就此陨落。他生前最后一次水下活动所发现的四枚面具,也就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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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将播报视线转回国内,K市卫健委于今日发布《关于做好本市不明原因新型传染病毒的防控措施通知》,通知称K市沿海地区出现因不明原因感染未知病毒的新型感染患者,请居民做好居家防范。
感染者症状为癫狂、大笑、失去理智,无法正常交流,且极度暴力狂躁,部分个例有嗜血等反人类症状。
卫健委要求各医疗机构必须及时追踪与统计接诊新型病毒患者的情况,目前还未知新型病毒的潜伏周期,卫健委鼓励居民感到身体不适后及时前往就近医院进行检查。”
“本台突发消息,K市武装部已于本市发布初级戒严令,晚上十一时至翌日晨六时,期间居民非必要不外出,届时将会有武警民兵部队武装巡逻。在戒严期间,十八岁以上的成年公民每周将得到一笔戒严补贴。”
诸葛韵很少会主动点开新闻栏目——实际上,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他连电视都很少看了。不过今天,他却坐在电脑前,一字不落地看完了整段晚间播报。
“咦——今天下午那个司机会不会就是这个新型病毒的感染患者。”
涂夏冰刚洗完澡,正站在诸葛韵的身后扎着头发。他出浴室时正好赶上了晚间播报最后关于新型病毒的新闻,当即便联想到了下午的那个疯子司机。
“很有可能。”
诸葛韵轻抚鼻梁,“没想到连戒严令都出来了,看起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有什么,反正没有戒严令我们还不是得在学校一直待到放假……”说到这里,涂夏冰突然凑到了诸葛韵的跟前,表情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
“知道吗,我们被困在名为学校的监牢里了。”
“哈哈哈哈。”
诸葛韵下意识地笑了一声:“出现了——夏冰那些奇奇怪怪的中二病。”
涂夏冰坐回了他的座位里,继续用加热后的夹发棒处理着两侧的头发。
“小题大做罢了,过不了多长时间新型病毒的疫苗就出来了,我们还能白领一笔钱——反正平时我们也出不去学校。”
诸葛韵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当他将注意力放在戒严令上醒目的生化警告标识上时,一种不安的情绪很快便蔓延了全身。
“但愿真的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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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梦中,诸葛韵是被宿舍楼外的不绝于耳的噪音所吵醒的。
尽管睁开眼时墙上的挂钟已经将时钟指向了上午九点,但昨天熬到凌晨四点才上床的诸葛韵此时仍有些睡意未醒。
他打着哈欠,从床头枕头下摸出了手机。手机屏幕亮起,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诸葛韵简单扫视一圈后叹了口气,外面的嘈杂声更加混乱了,期间似乎还夹杂着人的嚎叫与咆哮声。
诸葛韵眯着眼,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他从床铺上顺着楼梯爬了下来,寝室上床下桌的设计很省空间,但每天爬上爬下也着实是个麻烦的事。
循着嘈杂的声音,诸葛韵揉着惺忪的睡眼缓慢地走到了寝室的窗户前,他擦了擦窗户上的水汽,然后朝着下方声音的来源看去。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眼前的景象顿时让诸葛韵残存的倦意在刹那间全无,整个人如触电般清醒了过来。
那是四个推搡斗殴的学生,细看之下,发现是两个浑身是血的男生将一个瘦弱的男孩桎梏在地,另个较胖的学生正在他的身上疯狂施虐。瘦弱学生的半截胳膊已经被折断了,而较胖的学生此时双手举着一块青石地板,猛地朝身下的学生脑袋砸去。顷刻间,深红色与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迸发飞溅,极其骇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高处有一双惊惧的眼神正观察着自己,几名疯子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抬起了头,朝着高处诸葛韵的方向看去。他们抬头的角度很是夸张,几乎超过了一百八十度,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这一下恐怕连脖颈都得直接断掉。
诸葛韵连忙缩回了脑袋,拉上窗帘,再也不敢看向窗外一眼,血腥暴戾的场面让他一下子慌了神,做什么都开始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直到过了十几秒,他才堪堪回过神来,马上意识到最重要的寝室门还没有上锁,又连滚带爬地来到寝室门前,有些颤抖地反锁了两道房门,这才有些泄气地瘫坐回了自己的电竞椅里。
报警……赶快报警!
报警的念头在快速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当他解锁手机后,昨天晚上保留的油管主页正好刷新,新主页上的一期视频历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视频的标题为:《恐怖!怪异狂躁病患的记录第十九期》
看着视频封面举止怪异的病人,诸葛韵顿时回想起了几十秒前看到楼下的疯狂一幕,手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这期视频。
视频中,一个自称霓虹国医学教授的人正满脸憔悴地讲诉着自己近期监护的几个怪异病患者。
在他的口中,这些患者刚开始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简直是拿高强度兴奋剂当水喝了一样,这些人不论性别,都仿佛沾染上了晚期加强版的超雄综合症,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暴力倾向,占有、侵略感极强。
而疼痛感,在他们身上似乎也减弱了许多。
这一切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加深,同时,病患的意识与理智也开始消散。
一开始,教授甚至还可以与部分患者交流病情,但到了最后,所有的病患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他们不能看懂正常人在做什么,大脑中唯一存在的东西,只剩下了强烈的破坏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