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指令

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左奇函站在吧台前，慢条斯理地往威士忌杯中加冰。冰块撞击玻璃的声音在寂静的顶层公寓里格外清晰。

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杨博文正站在客厅中央，浑身紧绷如待宰的羔羊。

“站着干什么？坐。”左奇函端着两杯酒转身，朝沙发示意。他语气平静，仿佛今晚只是一次普通的兄弟相聚。

杨博文没动，双手在身侧握成拳，指节泛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左奇函？”

“我想干什么？”左奇函轻笑一声，将其中一杯酒放在茶几上，自己抿了一口另一杯，“我只是接我亲爱的弟弟回家。”

“我不是你弟弟。”杨博文咬牙道，“从你知道我不是你亲弟弟的那天起，我就搬出去了，这还不够明显吗？”

左奇函放下酒杯，一步步走向杨博文。他比杨博文高了半个头，身形也更为健硕，投下的阴影将对方完全笼罩。

“不够。”左奇函伸手，拇指轻轻抚过杨博文的下唇，“远远不够。”

杨博文猛地后退，却被左奇函一把搂住腰拉回。两人身体紧贴，呼吸交错。

“你疯了！”杨博文挣扎着，“我们是兄弟，就算没有血缘，在法律上——”

“法律？”左奇函低笑，热气喷在杨博文耳畔，“你以为我在乎法律？从十二岁你来到这个家，你就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杨博文浑身一颤。他记得十二岁那年，被左家收养，第一次见到十四岁的左奇函。那个少年站在楼梯上俯视他，眼神倨傲而专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具。

十年过去，那眼神从未改变。

“你不能这样...”杨博文声音发颤，“我有自己的生活，有工作，有...”

“有那个姓陈的女人？”左奇函眼神骤冷，“你觉得我会允许？”

杨博文瞳孔收缩：“你怎么知道陈琳？”

左奇函没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正是杨博文和陈琳今晚在餐厅约会的画面。

“你跟踪我？”杨博文不敢置信。

“保护你而已。”左奇函松开他，转身拿起酒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留在我身边，继续做左家二少爷，享受一切该有的待遇。”

“二是？”杨博文声音干涩。

左奇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轻描淡写地放在桌上：“二是，我把它交给警方。”

杨博文上前拿起文件，只看了一眼就面色惨白。那是伪造的财务记录，足以让他以挪用公款的罪名入狱多年。

“你伪造证据...”

“证据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足以毁掉你。”左奇函平静地说，“还有你的陈小姐，她父亲的公司下个月就要和左氏签约了，对吗？”

杨博文浑身发冷。他太了解左奇函了，这个男人说到做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为什么...”杨博文声音嘶哑，“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左奇函走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珍宝。

“因为我等得够久了。”左奇函低声说，“从你十六岁那年，在游泳池边对我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必须是属于我的。”

杨博文记得那个夏天。左奇函教他游泳，他第一次不再害怕水，在池边对左奇函展露真心的笑容。他从未想过，那个普通的午后，在左奇函心中种下了怎样的执念。

“现在，选择吧。”左奇函退后一步，眼神如炬，“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失去一切？”

杨博文看着眼前这个他称为“哥哥”十年的人，突然感到一阵无力。他太了解左奇函了，了解他的偏执，他的掌控欲，他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环顾这间豪华的顶层公寓——华丽的牢笼。

然后，他做出了选择。

“我留下。”杨博文轻声说，声音里有一种认命的平静。

左奇函笑了，那是一个胜利者的微笑。他伸手想触碰杨博文，却被对方躲开。

“但我有条件。”杨博文抬头，眼神里燃起一丝倔强，“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不能伤害陈琳和她家人，还有...在公共场合，我们依然是兄弟。”

左奇函眯起眼睛，审视着杨博文。良久，他点了点头。

“可以。”左奇函说，“但在这里，在这间公寓里，你只是我的杨博文。”

杨博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左奇函的妥协从来都是暂时的。

但至少，他为自己争取到了一点空间。一点可以呼吸，可以筹划，可以等待时机的空间。

左奇函再次靠近，这次杨博文没有躲闪。当左奇函的唇贴上他的时，他闭上了眼睛。

在这个强制之吻中，杨博文默默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左奇函为今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夜还很长，而他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