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亮，音乐学院的早自习铃声还没落下，声乐一班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石雅男站在讲台前，脸色依旧带着昨夜未散的疲惫，眼底的寒霜却比昨天更甚。他一夜没合眼，梁小宏冷漠的脸、董健仁挑衅的笑、柳如烟不解的劝解，在脑海里反复盘旋，让他辗转难眠。
今天轮到他负责早自习领读，摊开面前的声乐教材，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翻到第三页，我们先练声，跟着我来。”
清亮的音阶从他喉咙里溢出，假声花腔的转音依旧流畅，可教室里的氛围却有些沉闷。同学们都听说了昨天的争执，没人敢多说话，只是默默跟着他的节奏开口。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身材瘦小、眼神轻佻的男生探进头来，正是外班的闫旭东。他是梁小宏的跟班，同在篮球社，长相猥琐，心里阴暗得很，除了梁小宏，见不得任何比他出众的男生，尤其仇视褪去牙套眼镜后愈发清爽的石雅男。
“宏哥！”闫旭东扯着嗓子喊，完全无视教室里的早自习秩序，“球场都占好了，赶紧出来打球啊，就等你了！”
这话像是约定好的信号，梁小宏坐在教室中间，抬眼看向讲台，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以往每次石雅男领读，闫旭东都会来这么一出，而梁小宏总会顺水推舟地起身，临走前还会用眼神嘲讽石雅男一番，看着石雅男隐忍的样子，他心里就莫名畅快。
之前几次，石雅男都选择了隐忍，毕竟是早自习，不想影响其他同学。可今天，积压了一整夜的怒火和委屈，在闫旭东闯进教室的那一刻，彻底绷不住了。
“滚出去！”
石雅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清亮的声线此刻像淬了冰，震得教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闫旭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一向隐忍的石雅男会突然爆发。
梁小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凌厉地看向石雅男：“石雅男，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石雅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这里是早自习的教室，不是你篮球社的聚集地。要打球，出去打，别在这捣乱。”
“捣乱？”梁小宏往前走了两步，语气带着嘲讽，“闫旭东叫我打球，关你什么事？你不过是个领读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当不当回事不重要，但谁也不能破坏早自习的秩序。”石雅男攥紧了拳头，声音依旧冰冷，“闫旭东，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闫旭东被石雅男的气势吓到，下意识看向梁小宏。梁小宏眼神一狠，对闫旭东说：“别怕他，我们走。”
说着，他就要往教室外走。石雅男见状，快步走下讲台，挡在了门口，目光死死盯着梁小宏：“你今天走出这个教室，以后我领读的早自习，你永远别给我进来。”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同学们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没人敢出声。梁小宏没想到石雅男会做得这么绝，脸上的嘲讽变成了恼怒，他盯着石雅男，咬牙切齿地说：“你敢拦我？”
“有什么不敢的。”石雅男挺直脊背，眼底的怒火与决绝交织，“你不尊重我，不尊重早自习的秩序，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几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冲突。早自习的铃声早已结束，可教室里没有一个人敢挪动脚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这两个针锋相对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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