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那天，雪还没化透，路面结着薄冰，石雅男拎着行李箱走进宿舍时，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的瞬间，暖气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张泽正趴在桌前打游戏，朱月坡戴着耳机刷题，而梁小宏则站在窗边，手里捏着一本书，目光落在楼下的积雪上。
“雅男！你可算回来了！”张泽立刻扔下鼠标起身，伸手想帮他拎箱子，“路上不好走吧？雪天路滑得很。”
“还好，开车慢点开就没事。”石雅男笑着避开他的手，自己把行李箱放到空着的书桌旁——那是他原来的位置，对面正是梁小宏的新座位。
朱月坡摘下耳机抬了抬头，推了推眼镜：“回来就好，食堂今天炖了羊肉汤，等会儿一起去吃？”
石雅男刚点头应下，就见梁小宏转过身来，手里的书随意放在桌角，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你的柜子我收拾了一下，空出了一半，放你的东西足够。”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也没落在石雅男身上，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该做的事。石雅男愣了愣，随即道了声“谢谢”，弯腰打开行李箱整理衣物。宿舍里一时只剩下拉链声和张泽偶尔的游戏吐槽，气氛算不上尴尬，却也透着股说不出的生疏。
收拾到一半，石雅男从箱子里翻出两盒包装精致的糕点，是他特意给室友们买的，他转头递给张泽和朱月坡：“这是我从家里人经常光顾的那一家老字号糕点铺买的，大家快尝一尝。”
张泽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拆开，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哇，好吃！甜而不腻，雅男你也太会带东西了！”
朱月坡也拿起一块慢慢吃着，点头附和：“确实不错，比学校超市卖的好吃多了。”
石雅男捏着剩下的一盒，犹豫了两秒，还是递向梁小宏：“这个也给你，尝尝？”
梁小宏的目光在糕点盒上顿了顿，没立刻接，过了几秒才伸手接过，指尖碰到盒子时轻轻顿了一下：“谢谢。”这声谢谢比刚才更轻，却清晰地落进了石雅男耳朵里。
晚饭时，四人一起去了食堂。张泽话多，一路都在聊假期的趣事，从老家的庙会说到亲戚家的熊孩子，逗得朱月坡时不时笑出声。石雅男偶尔搭几句话，梁小宏则大多时候在听，只有被张泽直接问到的时候，才会简短地回应几句。
喝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张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下桌子：“对了，新学期的专业课要分组做课题，老师说自由组队，咱们宿舍四个人正好一组呗？”
朱月坡立刻点头：“我没意见，咱们住一起，讨论起来也方便。”
张泽转头看向石雅男，又看向梁小宏：“你们俩呢？雅男你肯定没问题吧？小宏你觉得咋样？”
石雅男放下勺子，看向梁小宏，对方也正好抬眼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又很快移开。梁小宏先开了口，语气依旧平淡：“可以。”
石雅男跟着点头：“我也没意见。”
组队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回到宿舍，张泽和朱月坡凑在一起讨论课题方向，石雅男坐在书桌前翻看专业书，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梁小宏正对着那盒糕点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盒的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梁小宏突然起身，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路过石雅男桌边时，脚步顿了顿，轻声说：“糕点很好吃，谢谢。”
石雅男抬头，正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真诚，不像之前那般疏离。他笑了笑：“喜欢就好，家里还有不少，之后再给你带。”
梁小宏没应声，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窗外的雪还在下，宿舍里的灯光暖融融的，石雅男看着书页上的文字，心里那份复杂的情绪渐渐淡了些——或许，这段宿舍新局，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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