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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毒影寻踪

摆烂暗卫自救指南,偏执暴君他不肯

张大夫被逐,柳盈盈暂时蛰伏,书房当值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种紧绷而单调的节奏。但凌墨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那对包裹着厚布的玄铁护腕,他到底还是戴上了。不仅是戴,他甚至在无人时,会尝试进行一些极其缓慢、小幅度的动作,让手腕去适应那份沉重。伤口未愈,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胸前的痛楚,额角的冷汗常常浸湿鬓发。

他不能真的让自己废掉。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那就真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这份“赏赐”带来的压迫,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前世能卷成金牌公关,靠的也不全是运气。

楚烬似乎对他的“努力”不置可否,偶尔目光扫过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腕,也只是淡漠地移开,继续处理他仿佛永远也批不完的文书。

这天夜里,轮到凌墨值夜。书房外的走廊幽深寂静,只有廊下悬挂的气死风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投下斑驳晃动的光影。初冬的寒意已经相当浓重,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他抱着手臂,靠在冰凉的廊柱上,尽量保存体力,耳朵却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胸口的伤处在这种寒冷的夜里,隐隐泛起一种酸胀的疼。

约莫子时左右,书房内传来一些细微的响动。

凌墨立刻站直身体,侧耳倾听。不是文书翻动的声音,也不是笔墨的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被碰倒,又极力掩饰的窸窣声,其间夹杂着极力压抑的、粗重而痛苦的喘息。

又是毒发?

凌墨的心提了起来。他记得上次毒发大概是在白天,这次却是在深夜。看来这毒发作并无固定时辰,更加凶险难测。

他没有立刻进去。楚烬明确警告过,不许第三人知晓。他若贸然闯入,看到王爷最狼狈不堪的一面,恐怕下场比毒发本身更惨。

他在门外静静等了片刻,里面的动静非但没有平息,反而那压抑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上了几分濒死般的嗬嗬声,令人心悸。

不能再等了!

凌墨一咬牙,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透过缝隙,他看到书房内烛火昏暗,楚烬并未坐在书案后,而是蜷缩在靠近里间软榻的地毯上,身体剧烈地痉挛着,双手死死抠抓着身下的地毯,指节泛白,额发被冷汗完全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他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暗红色的血迹,眼神涣散,那其中翻滚的赤红光芒比上次更加骇人。

情况比上次更糟!

凌墨不再犹豫,闪身而入,迅速关好房门。他快步走到楚烬身边,依旧是先试探着呼唤:“王爷?”

楚烬毫无反应,已经完全被痛苦吞噬。

凌墨立刻采取和上次类似的方法,用冷毛巾为他擦拭额颈,试图物理降温。但这一次,效果似乎微乎其微。楚烬身体的滚烫程度远超上次,那热度简直不像凡人该有的体温。

必须想办法让他把那种灼热散发出来,或者……找到根源!

凌墨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他的视线掠过书案,掠过散落在地的文书,最后,定格在软榻边小几上放着的一个小巧的紫铜熏香炉上。

炉子里有未燃尽的香饼,散发着一种清冷幽邃的香气,与他平日偶尔在楚烬身上闻到的冷冽药香有些类似,似乎是用来宁神静气的。

但此刻,凌墨敏锐地察觉到,在那清冷的香气之下,似乎还混杂着一丝极其淡薄、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这丝甜腻,与楚烬此刻身体散发出的那种近乎焚毁一切的高热,隐隐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呼应!

难道是这香有问题?

凌墨心中剧震!他不敢确定,但这无疑是一条可疑的线索!

他顾不上许多,立刻将熏香炉的盖子揭开,用旁边放置香具的小银勺,小心翼翼地从尚有余温的香灰中,拨弄出一点点尚未完全燃烧的、颜色比旁边香饼略深一些的碎末,用一张干净的废宣纸仔细包好,揣入怀中。

然后,他迅速将熏香炉拿到窗边,打开窗户,将里面的香灰连同未燃尽的香饼全部倒了出去,让夜风将残留的气息彻底吹散。

做完这一切,他才继续用冷毛巾为楚烬擦拭。

不知是那可疑的香气散去起了作用,还是这阵毒发的顶峰终于过去,又或者是凌墨的物理降温起了些许效果,楚烬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体温虽然依旧偏高,但不再那么滚烫骇人。他再次虚脱般地昏睡过去,只是眉头依旧紧紧锁着,仿佛在梦中也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凌墨看着他苍白脆弱却依旧俊美的侧脸,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下毒……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意味着,楚烬一直处在身边人的阴谋算计之中!这王府,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毒巢!

他将楚烬费力地挪到软榻上,盖好薄毯,收拾好地上的狼藉,再次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重新站在寒冷的夜风中。

怀里的那一小包香灰碎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

他该怎么做?

揭露?他毫无证据,仅凭一点香灰和猜测,根本动不了能接触到楚烬熏香的人,反而会打草惊蛇,把自己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

隐瞒?难道眼睁睁看着楚烬被这慢性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直到某一次毒发再也醒不过来?虽然他的目标是死遁,但见死不救……尤其是这种阴损的手段,触及了他做人的底线。

而且,楚烬若是现在死了,王府必定大乱,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影卫,在这种乱局中,下场恐怕比原主好不到哪里去。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坐视不理。

凌墨靠在冰冷的廊柱上,仰头望着被王府高墙切割成四方的、墨蓝色的夜空,几颗寒星遥远地闪烁着。

他必须查下去。不是为了楚烬,是为了他自己能有一条活路。

他需要知道这香是什么,里面掺了什么,是谁的手笔。这或许,也能成为他未来“死遁”计划中,一个重要的筹码,或者……一条生路。

第二天,凌墨趁着轮休,找了个借口出了王府。

他没有去药铺或者香坊那些容易引人注意的地方,而是七拐八绕,来到了城南一片鱼龙混杂的集市。这里三教九流汇聚,有摆摊卖大力丸的江湖郎中,也有收售各种来路不明物品的黑市贩子。

凌墨压低了自己影卫制式的帽檐,在一个卖各种奇怪矿石和干燥草药的地摊前蹲了下来。摊主是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叼着个旱烟袋,眯着剩下那只浑浊的眼睛打量他。

凌墨没有直接拿出香灰,而是先买了点无关紧要的止血草,然后才装作不经意地压低声音问道:“老丈,打听个事儿。有没有一种香,闻着是冷香,但烧到最后,会透出点甜腻气,闻久了让人心口发燥,浑身发热的?”

独眼老头吐出一口烟圈,剩下的那只眼睛锐利地扫了凌墨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声音沙哑:“后生,打听这东西作甚?可不是什么好路数。”

凌墨心里一动,有门!他面上不动声色,将一小块碎银子塞进老头手里:“家里有人点了类似的香,病得更重了,就想弄个明白。”

老头掂了掂银子,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照你说的这形容……倒像是‘冰髓香’的路子。”

“冰髓香?”

“嗯,这东西金贵,本身是极好的安神香,产于极寒之地,有价无市。”老头敲了敲烟袋锅子,“但坊间有种阴损手段,会用一种叫做‘赤焰蕈’的毒菌孢子,小心地混在冰髓香的香料里。单独闻,或者燃烧不充分时,那点甜腻气很难察觉。可一旦长时间点燃,或者遇到特定的引子……嘿嘿,那‘赤焰蕈’的毒性就会被激发出来,如同暗火灼烧五脏,初期像是热症,久了则损人心脉,令人狂躁易怒,最后在极度的痛苦中心力衰竭而死。因其发作时体表反而会因内部灼热而渴望冰凉,所以又有个名头,叫‘相思烬’。”

相思烬!

凌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这名字,这症状,与楚烬的情况何其相似!

“这‘赤焰蕈’……常见吗?”他声音有些发干。

“罕见得很!”老头摇摇头,“只生长在火山温泉附近,采集和提炼都极其危险麻烦,非一般人能弄到。后生,听我一句劝,沾上这东西,麻烦大了,能躲多远躲多远。”

凌墨谢过老头,匆匆离开集市,心情比来时更加沉重。

“冰髓香”混入“赤焰蕈”孢子……“相思烬”……损人心脉,狂躁易怒,心力衰竭……

所有的线索都串了起来。

这不是简单的宫廷倾轧,而是一场处心积虑、手段极其阴毒的谋杀!下毒者不仅想要楚烬的命,还要让他死得痛苦不堪,身败名裂!

是谁?能有如此手段,又能将手伸进楚烬日常所用的熏香里?

柳盈盈?她有动机,但恐怕没这个能力和渠道弄到“赤焰蕈”。

王府内的其他势力?朝中的对手?

凌墨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四周危机四伏。

他摸了摸怀里那包香灰,现在,这包东西不再是烫手山芋,而是可能引爆一切的炸药,也是他手中唯一的,或许能用来保命,或许能用来交易的……筹码。

他抬头望向逸王府那巍峨而森严的轮廓,眼神变得复杂而坚定。

看来,他的“死遁”计划,要暂时搁置了。在离开这个龙潭虎穴之前,他得先想办法,把这潭水底下的毒蛇,给揪出来。

否则,他可能永远也等不到“死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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