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继母那句意味深长的“刘老师对你很特别”,让她心烦意乱。
她甩掉鞋子,甚至懒得开灯,径直扑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将脸埋进带着清冽洗涤剂香气的枕头里,试图放空自己。
月光如水银般透过没拉严的窗帘倾泻进来,在深色地毯上投下一方清冷的光斑。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沉入睡眠之际,一个极其轻微的、不同于空调运作的声音钻入耳膜。
像是……呼吸声。
贺殊猛地睁开眼,心脏骤然收紧。
黑暗中,她隐约看到窗边那方月光里,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谁?!”她瞬间弹坐起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利,伸手慌乱地去摸索床头灯的开关。
“啪嗒。”
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角落的黑暗,也照亮了那个不速之客。
柔软的栗色头发,清澈得如同小鹿般的眼眸,唇角天然上扬带着温柔弧度的少年——宋亚轩。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和牛仔裤,坐在她窗边的单人沙发上,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与月光融为一体。
“你怎么会在这里?!”贺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下意识地拉高被子挡在身前。他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三楼!
宋亚轩看着她,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简单的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躁郁的安宁。

他轻轻开口,声音如同夜晚流淌的溪水。
宋亚轩我感觉到,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来看看你。
他的理由听起来如此荒诞,却又被他用那样真诚的语气说出来。
贺殊你……你出去!不然我喊人了!”
贺殊心脏狂跳,提高音量朝着门外喊道:“来人!有没有人!”
走廊外寂静无声。平日里偶尔能听到的佣人脚步声、继母看电视的细微声响,此刻全都消失。
整座宅邸仿佛陷入了沉睡,或者说,将她隔绝在了这片令人不安的静谧里。
宋亚轩缓缓站起身,朝着床边走来。他的步伐很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无害的、天使般的温柔笑意。
宋亚轩殊殊。
宋亚轩别害怕。我只是想帮你放松一下,好不好?
贺殊你别过来!
贺殊往后缩去,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床头板。
但他还是靠近了,俯下身。月光和灯光交织,在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朦胧的光晕。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微凉的、却仿佛带着电流的触感。
贺殊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他低下头,温软的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棉花糖般甜蜜的气息,轻柔地覆上了她的嘴唇。
极其轻柔的一个触碰,像羽毛拂过,却带着足以摧毁所有理智的魔力。
贺殊啊——!
贺殊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响。窗帘依旧没拉严,月光安静地洒落。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空无一人,根本没有宋亚轩的身影。
是梦。
一个无比真实、细节清晰的梦。
贺殊抬手,指尖下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某种虚幻的、柔软的触感。脸颊也仿佛还记得那微凉的指尖拂过的战栗。
为什么……为什么会梦到宋亚轩?
还是……那样的场景。
他可是转校生,是那个给她送糖的、温柔得像天使一样的男孩。而她,竟然在梦里……意淫了他?
一股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冲上头顶,让她耳根都烧烫起来。她将滚烫的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感觉自己像个卑劣的窃贼,玷污了那份纯粹的温柔。
是因为他属于“虚拟恋人”的一员吗?所以潜意识里,自己就对他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甚至可以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幻想?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