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法三章

翌日清晨，沈知微早早起身梳洗。

芸豆一边为她绾发，一边低声道："小姐，昨夜侯爷在书房歇下了。府里的下人都在议论呢......"

沈知微对镜理了理衣襟："让他们议论去。去请侯爷过来用早膳。"

卫珩来时，已经换上一身墨色常服，神情比昨夜缓和许多。两人对坐用膳，举止疏离有礼，恰如一对相敬如宾的新婚夫妻。

"今日要入宫谢恩。"卫珩放下竹箸，"在陛下面前，你我知道该怎么做。"

沈知微会意："妾身明白。"

早膳后，两人一同入宫。马车里，卫珩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府中所有下人的背景，红色标记的是各方眼线。"

沈知微接过名单细看，不禁心惊。不过百人的侯府，竟有二十多个眼线，来自三皇子、贵妃、陆明远等各方势力。

"侯爷既然知道，为何不清理？"

"留着眼睛在明处，比在暗处更让人安心。"卫珩意味深长地道。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才下马车，就遇见三皇子的车驾。

"卫侯爷，新婚燕尔，恭喜恭喜。"三皇子笑容和煦，目光却带着审视。

卫珩执手还礼："殿下厚爱。"

三皇子的目光转向沈知微："这位就是沈夫人吧？果然名不虚传。"

沈知微垂眸行礼，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新妇的羞涩与惶恐。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面露欣慰："看到你们夫妻和睦，朕心甚慰。"

卫珩恭敬地道："臣多谢陛下赐婚。"

皇帝话锋一转："卫爱卿既已成家，也该立业了。北境军务繁杂，朕想着还是该由你这样的老将坐镇。"

沈知微心中冷笑——这是要借机将卫珩调离京城。

卫珩不卑不亢："臣但凭陛下差遣。只是新婚燕尔，还请陛下容臣在京中多待些时日。"

从宫中出来，两人都面色凝重。

"陛下这是要赶你离京。"沈知微低声道。

卫珩冷笑："不止如此。若我执意留在京城，便是贪恋新婚，不堪大用。若我前往北境，便是放虎归山，必有后招。"

回府的马车上，卫珩取出一份盟书："既然要合作，就该立下规矩。"

沈知微展开盟书，上面清晰地写着三条：

一、人前为夫妻，人后为盟友，互不干涉私事，但需一致对外。

二、信息共享，凡涉及彼此安危及共同目标之事，不得刻意隐瞒。

三、若有一方背弃此盟，盟约即刻作废，后果自负。

"可还公平？"卫珩问。

沈知微提笔，在第三条后补充："若遇危及性命之情况，可单方面终止盟约，但需提前告知。"

卫珩挑眉："你这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侯爷不也需要退路吗？"沈知微淡淡反问。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赏。

"成交。"卫珩接过笔，在盟书上签下名字。

沈知微也随之署名。笔墨落定，盟约即成。

是夜，卫珩搬回正房，但只在榻上歇息。红烛高烧，映照着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明日我要开始整顿府务。"沈知微轻声道，"总要给那些眼线找些事做。"

"需要我配合什么？"

"只要侯爷不干涉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