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北门鏖战

第十二章 北门鏖战

寅时的天还未亮，北门城外的空地上已燃起战火。匈奴先锋的五百骑兵举着狼牙旗，马蹄踏得地面微微震动，朝着城门冲来。为首的匈奴头领骑着一匹黑马，满脸虬髯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透着狡黠的光，手里的狼牙棒上还挂着干涸的血渍，他看似冲锋在前，余光却始终扫着两侧的树林，显然在提防埋伏。

顺溜带着破风营的三百轻骑，从左侧树林疾驰而出，玄色劲装在晨雾里如一道黑影。他拔出“逐风”短刀，刀尖指向匈奴侧翼，高声喊：“破风营，冲！断他们退路！”轻骑们呐喊着紧随其后，“踏雪”的马蹄踏过冻土，溅起的冰粒打在甲片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顺溜一马当先，短刀直劈迎面而来的匈奴兵，刀刃入肉的闷响里，右眼角的泪痣随动作轻轻晃动，眼神锐利得能刺穿晨雾。

匈奴侧翼瞬间大乱，可那头领却没慌，反而勒住马缰，挥手让骑兵收缩阵型，故意将后背留给城门方向——像是在引诱顺溜追击。顺溜正觉不对，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呐喊，尚誉带着磐石营步兵赶来了！银甲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寒锋”长枪舞动如梨花，他一马当先冲向头领，长枪直刺对方心口，动作快得如一道流光。

那头领看似仓促举狼牙棒格挡，实则早有预谋——狼牙棒刚碰到枪尖，他突然撒手松棒，左手从马鞍旁抽出一柄短匕，借着马身的冲力，猛地朝着尚誉的左肩刺去！这一下又快又狠，晨雾挡住了视线，尚誉只来得及偏身，短匕还是划开了他的银甲，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甲片。

“尚誉！”顺溜瞳孔骤缩，催马疾驰而来，“逐风”短刀直劈头领后颈。那头领见状，翻身从马背上滚下，躲开短刀的同时，一把抓住身边的匈奴兵挡在身前。顺溜收刀不及，刀刃擦过那士兵的胳膊，错失了先机。

尚誉忍着肩伤，长枪横扫，枪尖擦过头领的大腿，划出一道血口。“想跑？”尚誉声音冷得如塞北寒冰，银甲上的血迹随动作滴落，眼神却死死锁着对方。那头领却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哨，用力吹响——尖锐的哨声在晨雾里炸开，远处树林里竟又冲出几十名匈奴骑兵，显然是他留的后手。

“尚誉，你先退！我来收拾他！”顺溜勒住马，复合弓瞬间取在手中，搭箭拉满，箭簇对准头领。可那头领却抓着受伤的匈奴兵挡在身前，慢慢后退，还不忘嘲讽：“镇北军不过如此，连个人质都不敢动！”

尚誉却突然抬手按住顺溜的弓，低声说：“别慌，看他脚下。”顺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头领退到一处冻土坑旁，马蹄正踩在松动的冰层上。尚誉趁机握紧长枪，猛地掷出——长枪如离弦之箭，不刺头领，反而射向他脚边的冰层！

“咔嚓”一声，冰层碎裂，头领的马腿陷进坑里，他惊呼着想要挣扎，顺溜的箭已到眼前！箭簇精准射中他的手腕，短匕“当啷”落地。尚誉这时已冲上前，捡起地上的“寒锋”，长枪抵在头领喉咙上，肩伤的血迹顺着枪杆滴落，眼神冷得能结冰：“现在，该算总账了。”

那头领还想狡辩，顺溜已催马过来，短刀架在他另一只手腕上，右眼角的泪痣泛着冷光：“杀了我们多少弟兄，今天都得还回来。”话音刚落，尚誉手腕微沉，长枪刺穿头领喉咙。那人睁大眼睛倒在坑里，剩下的匈奴兵见头领已死，又没了后援，纷纷扔下武器投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顺溜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尚誉身边，看着他肩上的伤口，眉头皱紧：“伤得怎么样？要不要先回营处理？”尚誉却摆了摆手，伸手拂去顺溜肩上的血渍——不知何时蹭上的敌军血迹，动作轻柔得不像刚经历过厮杀：“小伤，不碍事。先清点俘虏，查清楚他们的后续计划。”

顺溜还想再说，包打听已带着斥候赶来，灰色短打的衣摆沾了泥，手里攥着从头领身上搜出的密信：“顺溜将军，尚誉副将！这信上说，匈奴大部队三天后到，影卫阁的残余还在城里藏着，想在攻城时烧粮仓！”

尚誉接过密信，忍着肩痛快速浏览，眉头皱得更紧：“粮仓是重中之重，必须加派人手看守。顺溜，你带破风营搜捕城内的影卫阁残余；我带磐石营加固城防，再让高超赶制些守城器械。”

“好！”顺溜应道，目光落在尚誉的肩伤上，还是忍不住叮嘱：“处理完俘虏就去医帐，让赵静给你好好包扎，别硬撑。”尚誉看着他眼底的关切，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点头：“知道了，你也小心。”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话，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默契。顺溜转身催马往城内去，玄色劲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里；尚誉则抬手按住肩伤，指挥士兵清点俘虏，银甲上的血迹在晨光里渐渐泛成暗红，却依旧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