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经过几日休养,表面上看起来不再咯血,但那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影随形,只是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着。
苏昌河依旧是那副德行,嘴上抱怨着苏暮雨是“赔钱货”、“光吃药不干活”,但每天打来的野味、找来的干净水源,
总是最先紧着苏暮雨和白鹤淮。
他偶尔会盯着苏暮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日午后,白鹤淮正在检查苏暮雨的脉象,那熟悉的、令人无力的奇异枯竭感再次涌上她的指尖。
她秀眉紧蹙,刚想说什么,窗外传来了信鸽扑翅的声音。
白鹤淮心中一紧,快步走到窗边,取下了信筒。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先是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瞬间血色尽失,拿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
她的异样立刻引起了苏昌河的注意。
他丢掉正在擦拭的短刀,凑了过来:
“喂,神医,怎么了?你师侄说什么?是不是没救了?”
他虽然说着“没救”,眼神却瞬间锐利起来,透着一股“谁敢说没救老子就先宰了谁”的蛮横。
苏暮雨也缓缓睁开眼,平静地看向白鹤淮,等待着她的话。
白鹤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将辛百草的信递给苏昌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方法……找到了。但是……”
苏昌河一把抓过信纸,他虽然识字不多,
但关键药材的名字还是认得全的。当他看到“九转还魂草”、“千年血参”、“金蚕王”这些字眼时,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妈的!”
苏昌河猛地将信纸拍在旁边的木桌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这算什么狗屁方法?!这些东西老子听都没听过!耍我们玩呢?!”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白鹤淮,仿佛是她拿出的这张绝望药方。
“昌河。”
苏暮雨轻声喝止了他,目光依旧平静,“把信给我看看。”
苏昌河喘着粗气,最终还是把揉得有些皱的信纸递了过去。
苏暮雨仔细地看着信上的内容,每一个字都看得极其认真。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绝望,也没有愤怒,仿佛在看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报告。
直到看完最后辛百草的附言,他才缓缓将信纸折好,递还给白鹤淮。
“有劳白姑娘,也代我谢过药王。”他语气温和,听不出丝毫波澜。
白鹤淮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更是酸楚难当。
她宁愿苏暮雨像苏昌河那样暴怒,或者流露出哪怕一丝的沮丧,也好过现在这样,平静地接受这近乎宣判的“方法”。
“苏公子……”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任何言语在这张药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苏昌河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难道就这么算了?老子不信!不就是几株破草一条虫子吗?
老子这就去给你抢来!你说,哪个门派有?慕家有没有?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老巢掀了!”
“昌河。”苏暮雨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