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夜刷手机，无聊点开微信"附近的人"。
列表第一栏，头像全黑，昵称：
"离你0米"
我点进资料，签名只有一句：
"回头，我在你后面。"
我回头，宿舍空荡，只有衣柜镜反射我握着手机的影子。
我骂了句无聊，退出来。
几秒后，对方主动打招呼：
——"别关，我还没加载完。"
——"加载什么？"
——"你的脸。"
我点定位，共享地图显示对方就在我的坐标，重叠一个点。
我发语音："哥们，装神弄鬼有意思？"
松手，却听不到自己声音，播放出来的是一段空白，时长与我录音相同。
紧接着，对方回一条一模一样的语音，也是空白。
时间戳却比我早3秒。
我拉黑，列表刷新，他仍在第一行，头像变成我宿舍的实时缩略图——
角度从天花板俯拍，我正坐在床沿。
我抬头找摄像头，天花板空荡。
对方又发：
"拉不黑的，我就在你图层上面。"
我关GPS，断WiFi，换4G，再刷新，距离变为"-1米"。
负一米？
下一秒，手机相机自己打开，前置镜头，画面却不是我的脸——
而是我背后。
镜头里，一个灰白的人形贴着我站，头俯在我肩上，像合拍。
我猛地转身，什么也没有。
可相机界面，那张空白脸仍在，对着镜头笑，露出我的牙齿。
我按Home键，无效，手机像被远程控制。
对方发起视频通话，我拒绝，却自动接通。
屏幕全黑，只有一颗红色距离传感器在闪，像心跳。
听筒里，声音与我同步呼吸，但多一层回声。
我闭气，回声继续，开始数数：
"1米、0米、-1米……"
每数一次，信号格少一格，像对方正走进我手机深处。
我拔掉SIM卡，手机却显示信号满格，运营商：
"阴"
旁边多出一条新的SSID：
"FreeWiFi-身后"
我本能连上，网速极快，下载只有一个文件：
myself.zip
大小：与我体重相同，单位Mb。
解压后，是几百张PNG，命名从脚到头，每张都是我身体部位的空白描边，像3D建模缺贴图。
最后一张，是我的脸，但没有五官，文件名：
"face_missing"
我电脑也弹出AirDrop，接收窗口自动打开，传输完成：
一个空白头像被设为所有账户头像，连指纹解锁都变成那张无脸照。
对方发来最后一条微信：
"加载完毕，我好了，轮到你缺失。"
我抬头看镜，镜里我的脸开始透明，像信号不好的视频。
手机"叮"一声，系统提示：
"附近的人已复制完成，是否替换原文件？"
我点否，屏幕却跳出进度条：
"正在卸载原主……"
我想呼救，喉咙发出电子噪音，像微信语音断网。
镜子里，空白人形有了五官——
我的脸，完整贴合。
它冲我挥手，退出镜子，走出宿舍门。
门合拢，宿舍只剩我，被困在镜中界面，手机"附近的人"列表刷新：
新的第一名，头像是我刚才的惊恐表情，昵称：
"离你0米"
签名：
"回头，我在你手机里。"
我敲镜面，没人听见。
外面世界继续，"我"代替我生活，却从不再打开微信附近的人。
偶尔，它会站在镜前，冲我晃手机，显示一行字：
"别怕，时长只有00:00，却永远播不完。"
如果你无聊时想点"附近的人"，
看到距离0米，头像一片黑，
签名让你回头——
别犹豫，立刻关机。
否则，加载进度条会走到你身上。
等你反应过来，
你已成了对方头像，
而TA，
正用你的身体，
给所有好友发语音：
"我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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