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雨还在下。
我缩在教堂门廊下，看着系统007投射的红色光点。它悬浮在半空，像颗坏掉的霓虹灯泡，在潮湿空气里忽明忽暗。
"你确定这地方有情报？"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刚才从楚临渊办公室溜出来时摔了一跤，现在膝盖还火辣辣地疼。
"叮——"光点突然剧烈闪烁，"宿主快看！坐标位置发现了时间波动痕迹！"
我蹲下来摸了摸墙根的青苔。这破教堂比茶馆还要老旧，石墙上爬满藤蔓，像是被遗弃了几十年。正要推门，远处传来了皮靴踩碎水洼的声音。
"往这边追！别让她跑了！"
我闪身躲进教堂大门的阴影里。铁门吱呀一声晃动，露出里面漆黑的大厅。彩窗玻璃碎得差不多了，只剩几块残片在风里摇晃，折射出暗红色的光。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咬牙推开教堂大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大厅里横七竖八倒着几张长椅，地上全是弹壳和碎玻璃。祭坛上方挂着幅圣母像，画布已经褪色发黄，圣母的眼睛被人用刀划破了。
"这里怎么会有弹孔？"我摸着墙上的坑洼。教堂角落里堆着些烧焦的文件，纸灰混着雨水在地上打转。
系统007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高浓度变量残留！建议立即撤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地板突然塌陷。整个人往下坠的同时，我抓住了旁边一根木梁。灰尘簌簌往下掉，我看见下面有个小隔间，墙上刻着几个字："他们不是剧本里的人"。
这句该死的刻痕又出现了。
我正想跳下去查看，头顶传来脚步声。十几个军装特工举着枪围了上来，站在最前面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他手里拿着个平板，屏幕蓝光映在他冷峻的脸上。
"林夏小姐，"他的声音很轻，"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慢慢松开手，落在一堆腐烂的圣经上。特工们立刻围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几乎贴到我额头。
"你们是谁？"我盯着金丝眼镜男人胸前的徽章。那上面没有军统标志，倒像是某种私人机构的logo。
男人没回答。他抬手做了个手势，两个特工上前要铐我。我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了什么。
是祭坛。
圣母像的底座微微晃动，我感觉到脚下地板在震动。特工们也察觉不对劲，纷纷后撤。
轰！
整座教堂突然晃动起来。尘土从天花板簌簌落下，彩窗最后一块玻璃哐当砸在地上。我趁机滚到长椅后面，听见男人厉声喊："拦住她！"
系统007突然不说话了。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往常这时候它早开始鬼畜刷屏了。
我钻过倒塌的横梁，拐进侧边的小房间。这里比大厅更破败，墙角堆着几具棺材，盖子都打开了。最里面那具棺材里躺着个人，穿着民国学生装，胸口插着把匕首。
我翻过棺材堆，发现后面有扇铁门。刚拉开条缝，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她在那儿！"
我冲出去，暴雨瞬间打湿全身。教堂后院是个荒废的墓地，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我踩着泥泞往前跑，听见身后接连响起枪声。
子弹擦着我耳边飞过，打碎了墓碑。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坟堆上，手电筒从口袋里掉出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光束照到远处一棵歪脖子老树上，挂着件褪色的旗袍。那款式跟我穿越那天穿的一模一样。
我愣了一下。
这时有人拽住我胳膊。我本能地甩开，却看到对方的脸。
是楚临渊。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肩章在雨中泛着冷光。雨水顺着他的帽檐往下滴，遮住了他的眼神。
"你到底是谁？"他问得和上午一样。
我喘着气没说话。周围特工已经围成一圈，枪口都对着我。
"实验室那边怎么说？"楚临渊转身对金丝眼镜男人。
"还在分析基因数据，"男人推了推眼镜，"但时间波动特征高度吻合。"
"所以你们把我当实验品？"我终于开口，"就像那个戴眼镜的间谍？"
楚临渊沉默片刻："你以为你是第一个吗？"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装置，按了下按钮。空气中浮现出模糊的影像，是个女人的轮廓。
"1938年，第一个变量者出现。"楚临渊说，"她说自己是穿越的作家，会写预言小说。后来..."
影像里的女人跪在地上，浑身是血。她抬起头，我看到她的脸——跟我有七分相似。
"后来她疯了。"楚临渊继续说，"每天念叨着'这不是我的剧本'，最后自杀了。"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第二个变量者会操控火焰，"楚临渊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以为自己能改变历史，结果引发了一场大火，烧死了三百多人。"
影像切换，这次是个年轻女孩。她站在高楼边缘，背后是滚滚浓烟。
"第三个...第四个..."楚临渊的声音越来越远，"他们都想改写命运，最后都成了历史的注脚。"
我靠在墓碑上，手心全是冷汗。系统007还是没反应，这让我更加不安。
"所以你觉得我也会变成那样？"我问。
楚临渊看着我，眼神忽然变了。像是怜悯，又像是别的什么。
"你比她们聪明，"他说，"知道用吐槽改变剧情。"
我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你们跟踪我的理由？"
"我们在保护你。"金丝眼镜男人插话，"变量者会引发时间悖论。你们的存在本身就在撕裂现实。"
我突然想起前天晚上那个梦。梦里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在做实验，试管里漂浮着无数个我。她笑着说："这次一定成功。"
"你们到底是谁？"我问。
楚临渊没回答。他转身对特工下令："把教堂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是要软禁我？"我冷笑。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等实验室确认你的身份。"
"如果我不配合呢？"
"你会的。"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因为你想知道真相。"
特工们散开去执行命令。我靠在墓碑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像在嘲笑什么。
系统007突然恢复："警告！检测到未知变量入侵！建议立即......"
我没听清后面说什么。注意力全在楚临渊消失的方向。他最后那句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求我留下？
我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衣服，摸了摸手腕上的伤痕。教堂里飘出一股腐烂的味道，混合着雨水的清新。
"喂，"我对系统说，"你说...我真的是第一个吗？"
系统没回答。
暮色渐沉，教堂尖顶在天边投下长长的影子。我望着那棵挂着旗袍的老树，突然想起件事。
那个自杀的女作家，好像也是穿着旗袍死的。
\[未完待续\]暴雨不知何时停了。
我蜷在墓碑后，看着楚临渊的背影消失在教堂门口。特工们收起武器，开始布置警戒线。有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朝这边张望，我赶紧把头压低。
"系统，"我压着嗓子开口，"你刚才死哪去了？"
光点闪了闪："检测到未知能量场干扰..."
"少来这套。"我摸着墓碑上的裂痕，"那女人...跟我长得很像的那位，是怎么死的？"
全息投影突然浮现，是实验室监控画面。画面里穿旗袍的女人正往嘴里灌药，药瓶标签被刻意模糊了。她突然抬头看向摄像头，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
"这不可能..."我盯着她手腕上的胎记位置，"跟我一模一样..."
"叮——"系统发出刺耳警报，"发现时空悖论！建议立即..."
我抬脚踹向旁边的铁皮箱。箱子滚进水洼，惊飞了躲在树杈间的乌鸦。远处传来特工的咒骂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撑伞的人从雨幕里走来。不是楚临渊，是个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手里握着把勃朗宁。她踩过满地碎玻璃，高跟鞋咔嗒作响。
"林小姐，"她摘下墨镜，露出双狐狸眼，"陈主任让我来接你。"
我盯着她胸前的怀表。那是块1921年产的老式怀表，表面有道闪电状裂痕。和我在档案照片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您该不会是..."我慢慢站起身。
女人轻笑一声："看来你知道不少事。"她晃了晃手枪，"不过还不够。"
特工们突然骚动起来。教堂二楼亮起了幽蓝的光，像是有人打开了紫外线灯。我看见金丝眼镜男人匆匆跑进去，手里攥着个黑色文件袋。
"机会来了。"女人朝我眨眨眼，"想活命就跟我走。"
我犹豫了半秒。墓碑后的青苔湿滑，差点让我摔倒。女人伸手扶住我，指甲擦过手腕上的伤疤。
剧痛。
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手术台，穿白大褂的人在记录数据。有个女孩躺在那里，胸口插着匕首，血顺着金属导流槽滴落。
"这是第几个了？"画外音问。
"第三个，陈博士。"
"清除记忆，重置参数。"
我甩开女人的手。她袖口闪过金属冷光，是微型注射器的针尖。
"你们才是实验者！"我往后退，撞到了什么。
是棺材。
身后那具棺材盖子突然滑开，腐臭味扑面而来。女人脸色变了，抬手就要开枪。我抓起地上湿漉漉的旗袍甩过去，趁着她视线受阻，钻进了墓地深处。
"拦住她！"女人尖叫。
我冲进密林般的墓碑群。雨水泡胀的纸钱粘在鞋底，每步都像踩着烂泥。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还有枪械上膛的声音。
"宿主快看！"系统突然活跃起来，"东南方向有能量波动！"
我转向老树方向。旗袍在风中飘荡，像是某种信号旗。树根处有团黑影在蠕动。
是老鼠。
不，是件东西在动。
我停下脚步。黑影抬起头，竟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学生。他穿着和棺材里那人一样的民国装，手里攥着半截铅笔。
"你..."我刚开口，他就钻进了灌木丛。
"砰！"
子弹打在树干上。我抱着头滚进坟坑，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指向教堂方向。
"时间到了。"系统的声音透着兴奋，"快启动它！"
我闭上眼，按住罗盘中心。地面开始震动，头顶传来乌云翻滚的轰鸣。身后传来特工们的惊呼，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睁开眼时，我看到了1938年的教堂。
彩窗完整，石墙崭新，连空气里的霉味都变成了熏香。穿长衫的神父从侧门走过，手里捧着本烫金圣经。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系统说。
我转身想逃，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是楚临渊，但比之前更年轻，军装肩章上还带着新兵特有的褶皱。
"你终于来了。"他把我护在身后，对准后面举枪的特工，"这次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枪声再次炸响。
我感觉到后背绽开的疼痛，就像那天在实验室被注射器扎中的感觉。楚临渊的身体重重压下来，他的血染红了我的旗袍。
"为什么..."我摸着他睁大的眼睛。
他嘴唇动了动，吐出几个字："这才是剧本..."
鲜血涌出，淹没所有声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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