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谢府冤案昭雪的圣旨与谢润馨脱籍出宫的文书一同送到翊坤宫。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文书上的朱红印章上,晃得人眼生暖。画春忙着收拾行囊,嘴里不住念叨
画春娘娘,咱们终于能离开这皇宫,去将军府过安稳日子了!
谢润馨抚摸着父亲平反的圣旨,眼眶微热。多年沉冤得雪,她终于能以清白之身离开这困住她三年的宫墙。她换上一身素色衣裙,卸下钗环,素面朝天的模样,反倒更显清丽脱俗。
花似锦早已在外等候,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见她出来,眼中的凌厉瞬间化为温柔,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包袱
花似锦都准备好了?
谢润馨嗯。
谢润馨点头,望着宫门外熟悉的街道,心中百感交集。
出宫的队伍并不张扬,只有花似锦的几名亲信侍卫随行。马车缓缓驶离宫门,谢润馨掀开车帘,最后望了一眼那巍峨的宫墙,心中再无留恋。
然而,马车行至城郊的青石板桥时,前方忽然冲出一群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眼神凶狠,径直朝着马车扑来。
花似锦保护夫人!
花似锦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拔刀迎上,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刀剑碰撞声刺耳,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谢润馨端坐车内,虽心中惊惶,却并未乱了方寸。她知道,这定是丞相一党狗急跳墙,想要在她出宫途中灭口,既能报复她与花似锦,又能阻止她彻底脱离掌控。
花似锦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豹,每一剑都带着沙场磨砺出的狠厉,转眼便斩杀了两名黑衣人。但对方人数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显然是精心挑选的死士。侍卫们渐渐落入下风,已有两人负伤。
花似锦丞相倒是舍得下本。
花似锦冷笑一声,余光瞥见一名黑衣人绕过侍卫,挥刀朝着马车劈来。他心头一紧,不顾身后袭来的利刃,纵身一跃,挡在马车前,长剑精准地格开对方的刀,反手一剑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可就在这间隙,另一把匕首从侧面袭来,直直刺向花似锦的后心。谢润馨在车内看得真切,惊呼出声
谢润馨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花似锦猛地侧身,匕首擦着他的肩胛骨划过,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玄色锦袍。
谢润馨将军!
谢润馨推开车门,眼中满是担忧。
花似锦无妨。
花似锦咬牙忍痛,反手斩杀偷袭之人,额上渗出冷汗,却依旧死死护在马车前
花似锦你待在车内,别出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花似锦的副将带着援兵及时赶到,局势瞬间逆转。黑衣人见势不妙,想要撤退,却被援兵团团围住,很快便被尽数歼灭,只留下几具尸体和满地狼藉。
副将连忙上前查看花似锦的伤势,脸色凝重
副将将军,伤口很深,需立刻处理!
花似锦摆摆手,转身看向谢润馨,强忍着疼痛挤出一抹笑意
花似锦别怕,没事了。
谢润馨快步上前,伸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他,指尖在半空微微颤抖
谢润馨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在他染血的锦袍上。
花似锦哭什么
花似锦伸手拭去她的泪水,语气温柔
花似锦能护你周全,流这点血不算什么。
他转头对副将吩咐
花似锦清理现场,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另外,加强将军府的戒备,以防丞相还有后招。
副将是!
马车重新启程,只是这一次,花似锦坐在了车内,靠在车壁上,脸色苍白。谢润馨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动作轻柔,眼中满是疼惜。
谢润馨丞相此招不成,定会再有图谋。
谢润馨轻声道,心中仍有顾虑。
花似锦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
花似锦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了。今日之事,正好给了我处置他的理由。回到府中,我便即刻上书陛下,弹劾丞相结党营私、蓄意杀人,证据确凿,他插翅难飞。
马车驶入将军府,府中早已备好伤药和医者。医者为花似锦处理伤口时,谢润馨守在一旁,寸步不离。看着他强忍疼痛的模样,她心中暗暗发誓,此生定要与他并肩而立,共同面对所有风雨。
几日后,花似锦弹劾丞相的奏折递上,再加上之前收集的种种证据,皇帝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丞相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一时间,朝野震动,丞相一党树倒猢狲散,尽数被清算。
风波终定,将军府的庭院里,那株从翊坤宫移栽来的素心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谢润馨坐在花架下看书,花似锦坐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伤口已渐渐愈合。
花似锦如今尘埃落定,你可安心了?
花似锦轻声问道
谢润馨合上书,抬头望向他,眼中满是笑意
谢润馨有你在,我便安心。
阳光正好,岁月静好,宫墙内的尔虞我诈、风雨飘摇都已成为过往。从今往后,他们只需相守相伴,共度这安稳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