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日的梧桐叶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穆祉丞抱着一摞社团招新海报，刚走到教学楼转角，就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叫住：“学长！”

他回头，看见王橹杰站在不远处，白色衬衫的袖口挽着，手里攥着本笔记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睛亮得像浸在水里的星子。“是王橹杰啊，”穆祉丞笑着招手，“刚上完课？”

“嗯，”王橹杰快步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他怀里一半的海报，指尖不经意擦过穆祉丞的手腕，像触电般轻轻缩了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学长在忙招新？我帮你吧，正好下午没课。”

穆祉丞没多想，爽快地答应：“那太好了，省得我跑两趟。”他性格向来开朗，对学弟学妹总是多了几分照顾，尤其是王橹杰这样看起来乖巧又认真的，更是让他不自觉地想多提点。

两人并肩往社团活动室走，王橹杰话不多，大多时候是穆祉丞在说社团的趣事，偶尔插一两句话，总能精准地接住他的话茬。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王橹杰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穆祉丞无意间瞥见他笔记本的边角，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的名字，还画着小小的星星，他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定睛时，王橹杰已经合上了本子，笑着问：“学长，我们先贴哪栋楼的海报啊？”

“啊，先去宿舍楼那边吧，人比较多。”穆祉丞压下心里那点异样，笑着指了方向。

贴海报的时候，有女生过来问社团的事，穆祉丞热情地讲解，王橹杰站在一旁，脸上依旧带着笑，眼神却冷了几分，手指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笔。等女生走后，他才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问：“学长好像很受女生欢迎啊。”

“还好吧，大家都是同学嘛。”穆祉丞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还在整理剩下的海报，“对了，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你这么细心，肯定能帮上不少忙。”

王橹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奖励，声音都轻快了些：“真的吗？学长希望我加入？”

“当然啊，”穆祉丞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在我放心。”

那天下午的阳光格外温暖，穆祉丞看着身边忙前忙后的学弟，觉得这届的新生真是越来越靠谱了。他没注意到，王橹杰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凝视着独属于自己的珍宝，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占有欲。

晚上社团聚餐，大家闹到很晚，穆祉丞喝了点酒，头有点晕。散场时，王橹杰主动说：“学长，我送你回去吧，你住的宿舍离这边有点远。”

穆祉丞点点头，任由王橹杰扶着他往前走。晚风带着夏夜的清凉，吹得他脑子清醒了些，他靠在王橹杰的胳膊上，含糊地说：“橹杰啊，你真是个好孩子。”

王橹杰的脚步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路灯的光落在穆祉丞泛红的脸颊上，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酥麻的痒。他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得像耳语：“学长，我只想做你的好孩子。”

穆祉丞没听清，只是哼唧了两声。

把穆祉丞送到宿舍门口，王橹杰看着他踉跄着进去，直到宿舍门关上，他才转身离开。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笔记本，翻开，里面全是穆祉丞的名字，还有今天下午偷偷画的、两人并肩贴海报的小像。他用指尖轻轻抚摸着纸上穆祉丞的笑脸，嘴角勾起一抹满足又偏执的弧度：“学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二天早上，穆祉丞醒来，头痛欲裂，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刚走出宿舍，就看见王橹杰站在楼下，手里提着早餐，笑着说：“学长，醒了？我买了你喜欢的豆浆和油条。”

穆祉丞愣了愣，心里涌上一股暖意：“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上次听学长和同学聊天提到的。”王橹杰把早餐递给他，眼神里带着期待，“学长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穆祉丞接过早餐，笑着道谢，却没注意到王橹杰看着他的眼神，比昨天更加炙热，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王橹杰成了穆祉丞身边最亲近的人，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都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穆祉丞渐渐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学弟，甚至觉得有他在很安心。

直到有一次，社团里的一个男生约穆祉丞去看电影，穆祉丞答应了。这件事被王橹杰知道后，那天晚上，他找到那个男生，脸上没有了平时的乖巧，眼神冰冷得吓人：“离学长远点，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男生被他的气势吓到，第二天就找借口取消了和穆祉丞的约定。穆祉丞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

后来，穆祉丞发现，身边的朋友渐渐都很少和他联系了，尤其是异性朋友，更是几乎断了来往。他心里有些疑惑，直到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两个女生在议论：“你别去找穆学长了，王橹杰学弟好像很不喜欢别人靠近学长，上次我只是问了学长一个问题，他就瞪我了。”

穆祉丞的心猛地一沉，他想起王橹杰每次看他时那过于炙热的眼神，想起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疏远的朋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升起。

晚上，他找到王橹杰，开门见山地问：“橹杰，是不是你让大家都离我远点的？”

王橹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偏执：“学长，我只是不想有人打扰我们啊。”

“我们？”穆祉丞皱起眉头，“王橹杰，我们只是学长和学弟的关系。”

“不，不止是这样。”王橹杰上前一步，抓住穆祉丞的手腕，力气大得让穆祉丞有些疼，“学长，你是我的，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就是我的了。”

穆祉丞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看着王橹杰眼中那疯狂的占有欲，他心里有些害怕：“你放开我，王橹杰，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王橹杰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偏执，“学长，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比任何人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永远在我身边。”

穆祉丞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学弟，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王橹杰对他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学长和学弟的界限，那是一种带着毁灭气息的占有欲。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王橹杰的手依旧紧紧抓着穆祉丞的手腕，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穆祉丞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过于沉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