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师徒取经两月后,灵山脚下的驿站里突然炸开了锅。猪八戒提着九齿钉耙,鬃毛倒竖,一双圆眼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孙悟空”:“你这泼猴!今日必须说清楚,我猴哥到底在哪!”
被称作“孙悟空”的李悟清斜倚在廊柱上,手里的随心铁杆兵转得飞快,金属杆身映着日光,却没有半分如意金箍棒的温润。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呆子,都两个月了,还没认清现实?”
“你少叫我呆子!”猪八戒猛地向前一步,钉耙在地上砸出个浅坑,“只有我猴哥能叫我呆子!你是谁?凭什么顶着他的样子,还敢说他死了?”
李悟清终于站直身子,随心铁杆兵“当”地一声拄在地上,震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他脸上的嬉闹褪去,眼底多了几分复杂:“对,我的确不是灵明石猴。但这是他的命数,你拦不住。”
“命数?”猪八戒冷笑一声,肥厚的手掌攥得发白,“我猴哥是齐天大圣,能闹天宫、闯地府,怎么可能抵不过所谓的天道?你少在这妖言惑众!”
“齐天大圣又如何?”李悟清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像是在说给猪八戒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在天道面前,我们都是蝼蚁。只要他们开心,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死。你以为灵明石猴真的能逆天?他早死了,死在真假美猴王那场闹剧里,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你胡说!”猪八戒抬手就想挥钉耙,却被李悟清用随心铁杆兵稳稳架住。两般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惊得驿站里的客人纷纷躲进房间。
李悟清的力气比猪八戒想象中更大,他看着猪八戒通红的眼眶,突然放缓了语气:“你为什么只要灵明石猴做你的猴哥?我代替他不好吗?”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手里的随心铁杆兵,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有法器,叫随心铁杆兵,不比如意金箍棒差;我有名字,叫李悟清,不是谁的替身;我是六耳猕猴,天赋也不差——善聆音、明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这些本事,灵明石猴未必全有。”
“可他会叫我呆子,会在我偷懒的时候敲我脑袋,会在我被妖怪抓的时候第一时间来救我!”猪八戒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性子急躁,却从来不会丢下我和师父;他嘴硬心软,明明关心人,却总爱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些,你有吗?”
李悟清握着随心铁杆兵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看着猪八戒执拗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那个性子急躁、总是叫你呆子的猴子,到底哪里好了?他护着你,我也能护着你;他陪你取经,我也陪你走了两个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认我?”
“因为你不是他。”猪八戒缓缓放下钉耙,声音里满是疲惫,“你可以有和他一样的脸,一样的本事,甚至一样的兵器,但你不是他。我猴哥的呆子,是带着温度的,不是你这样随口叫出来的。他的好,不是靠比本事比出来的,是一路走过来,刻在心里的。”
李悟清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随心铁杆兵,突然觉得这杆能随心意变化的兵器,此刻却重得像块烙铁。廊下的风轻轻吹过,带着灵山的香火味,却吹不散空气里的僵持。他知道,自己就算能模仿灵明石猴的一切,也模仿不了那份刻在岁月里的羁绊——那是从五行山到西天,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信任,是只有“呆子”和“猴哥”才懂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