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局

李悟清猛地攥紧随心铁杆兵，杆身因用力而微微震颤，他盯着猪八戒泛红的眼眶，声音里满是压抑的苦涩：“猪八戒，你别傻了！这根本不是我和灵明石猴之间的恩怨，是西方二圣、玉帝如来，是天道和圣人早就定好的局！”

“局？”猪八戒踉跄着后退半步，九齿钉耙在地上拖出一道浅痕，“什么局要拿我猴哥的命来填？他陪师父走了十万八千里，降妖除魔，凭什么落得这个下场？”

“凭什么？”李悟清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凭我们都是棋子，凭灵明石猴太张扬，太不懂藏拙。你以为真假美猴王那场架，是我要跟他争？想杀他的从来不是我，是如来！”

他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得像要戳穿猪八戒的侥幸：“我最初只是想跟他打一场，想看看我六耳猕猴的天赋，到底比不比得上他这天生的石猴。可我没料到，这一场打斗，早就成了圣人的‘审判’。我逃不过命，他也逃不过——他已经死了，死在如来的钵盂里，死在你以为‘辨明真假’的那一刻！”

“师父……师父他知道吗？”猪八戒的声音开始发颤，他想起取经路上，唐三藏总为些小事念紧箍咒，想起孙悟空疼得满地打滚时，师父眼里的冷漠。

“他不知道真相，也不需要知道。”李悟清的语气冷了几分，“唐三藏眼里，孙悟空不过是个能护他安全的‘工具’，除了念紧箍咒逼他听话，他懂过孙悟空半分吗？懂他被师父误会时的委屈？懂他明明想护着师弟，却要装出凶巴巴的样子？”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语气带着几分复杂的承诺：“但我不会这样对他。他要取经，我陪他；他要安全，我护他。我不会让紧箍咒落在自己头上，也不会让他再因为‘不听话’而为难。你以为唐三藏想要什么？他根本不想要一个有脾气、有想法的齐天大圣，他只想要一个温顺听话、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徒弟’罢了。”

猪八戒僵在原地，李悟清的话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割着他心里的侥幸。他想起孙悟空每次被赶走时，都会回头看一眼师父和师弟；想起孙悟空找到人参果，第一时间想着分给他和沙和尚；想起那个总叫他“呆子”的猴子，从来没真的丢下过他。可这些，唐三藏好像真的从来没看见过。

“你……你在骗我，对不对？”猪八戒还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声音却弱得像蚊子叫。

李悟清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手里的随心铁杆兵垂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我没骗你。这就是真相，是你不愿意接受的真相。灵明石猴死了，活下来的是我李悟清——那个会陪唐三藏走完剩下的路，却不会再叫你‘呆子’的六耳猕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