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容与伪装

灵山的晨光透过云层，落在李悟清身上时，他周身的金光骤然收敛，原本隐在发间的另外两对耳朵缓缓收起，只余下常人模样的一对，可眉宇间那股不服输的劲，却半点没减。他攥着随心铁杆兵，指尖泛白——凭“天父知晓万物”的天赋，他明明不输灵明石猴，偏要顶着别人的脸活着，连一场光明正大的比试都成了奢望。

就在这时，如来的身影踏着祥云而来，佛光笼罩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知斗战胜佛，与天蓬元帅今日何以打斗？”

李悟清喉结滚动，下意识模仿起孙悟空的声音，粗哑中带着几分刻意的随意：“贫僧……我佛，并无打斗，只是与师弟说笑罢了。”

这话刚落，猪八戒就忍不住往前冲了两步，九齿钉耙在地上顿得咚咚响，红着眼眶喊：“佛祖刚走你就装！这张脸根本不是你的！刚刚你收起耳朵时，我看清了你的原本样貌——六只耳朵，明明是你自己的样子，为什么就不能用自己的脸活？”

李悟清的身子猛地一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指节泛出青白。他侧过脸，避开猪八戒的目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用不用什么脸，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猪八戒上前一步，声音拔高，“你明明有自己的名字，叫李悟清；有自己的天赋，能善聆音、知前后；有自己的法器，是随心铁杆兵。可你偏偏要顶着‘孙悟空’的脸，学他的声音，连说话的语气都要模仿——你到底是想证明自己不比他差，还是早就把自己活成了他的影子？”

李悟清猛地转头，眼底翻涌着怒火与委屈，随心铁杆兵“嗡”地一声颤鸣：“我活成谁的影子，轮得到你管？若不是天道要他死，若不是如来要我替他，我何苦……”

话到嘴边，他又猛地顿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晨光落在他脸上，那副与孙悟空一模一样的眉眼间，竟透出几分说不清的落寞——他想证明自己，可这“证明”，从一开始就被困在了别人的壳子里，连自己的真容，都成了不能示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