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问心

灵山佛殿外的菩提树下，旃檀功德佛陈玄奘正捧着一卷大乘佛经细读，周身萦绕着厚重的佛力，却不见半分法眼或天眼的灵光——他只顾着钻研佛法、提升修为，早把辨识妖灵本体的修行抛到了脑后。

一阵轻风吹过，屏蔽了气息的孙悟空缓步走来，金毛收敛、尾巴隐去，唯有金发依旧惹眼。陈玄奘抬眼望去，只当是哪位前来礼佛的施主，合上书卷，语气谦和：“这位施主，不知来灵山有所为何事？”

孙悟空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平静：“并无他事，只是想问大师一句，你对孙悟空有何看法？”

“孙悟空？”陈玄奘愣了愣，随即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说来也奇怪，他本就顽劣多错，可自真假美猴王之事后，倒变得异常听话。虽合了我往日心意，却也觉得，他早该这般收敛才是。”

“那你觉得，从前的他，是错的？”孙悟空追问，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自然是错的。”陈玄奘点头，语气愈发笃定，“如今的斗战胜佛，遵天命、守佛规，从不违抗，这才是正道。施主还想问什么？贫僧定当畅所欲言。”

孙悟空看着他坦然的模样，忽然笑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那你当年在五行山救他，又是为何？”

陈玄奘闻言，神色未变，依旧平和：“菩萨安排，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过是遵旨行事罢了。”说罢，他目光落在孙悟空的金发上，带着几分好奇，“对了，施主这一头金发很是特别，想来不是寻常凡人。贫僧虽钻研大乘佛法，尚未修行法眼，不知施主可愿告知本体？”

孙悟空抬手拢了拢金发，眼底的情绪渐渐淡去：“本体可不能透露。该问的我已问完，就此别过。”话音落，他转身便走，留下陈玄奘还站在菩提树下，捧着佛经，全然没察觉方才与自己对话的，正是他口中“有错”的灵明石猴——这是陈玄奘第一次，在浑然不觉中，与真相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