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故地硝烟，以身相护
东南沿海的港口城市，海风带着咸腥气，卷着潮湿的热浪，扑在每个人脸上。
火凤凰女子特战队与雷电突击队一同抵达时，夜幕已低垂。此次任务目标是盘踞在城郊码头的一伙跨境走私团伙，根据情报，该团伙不仅走私军火，还与一个月前“猎枭”行动中漏网的核心成员有关联。
临时指挥部设在码头附近的一栋废弃仓库里，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尘土的味道。冷漠站在地图前，指尖划过标注着红点的区域——那里是走私团伙的核心窝点，一栋三层高的集装箱办公楼。
“部署清楚了？”冷漠头也不回，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雷战上前一步，沉声应道：“清楚了。雷电一队从东侧突入，控制制高点；二队配合武警，封锁外围；火凤凰负责西侧警戒，防止目标逃窜。”他顿了顿，看向站在队伍末尾的叶寸心，补充道，“09号（叶寸心）熟悉这一带地形，暂时编入警戒组，协助谭晓琳确认逃生路线。”
叶寸心的心猛地一沉。
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隐蔽角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月前，她就是在这片码头，挨了那枚差点夺走她性命的子弹。此刻故地重游，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让她小腹的旧伤隐隐作痛。
但她没有异议，只是沉声应道：“是。”
冷漠的目光扫过她微变的脸色，【系统提示：目标叶寸心心率上升，情绪波动与“码头区域”关联度90%。】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指尖在地图上的集装箱办公楼旁敲了敲：“注意，目标持有武器，可能负隅顽抗。行动时间，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刻。
海风更凉了，吹得仓库门口的帆布猎猎作响。叶寸心跟着谭晓琳等人勘察西侧地形，脚步落在熟悉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回忆的碎片上。
“这里以前是个废弃的鱼市场，后面有几条小巷，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叶寸心指着一处被集装箱挡住的入口，声音有些干涩，“如果目标从这里逃，很难追。”
谭晓琳点头，在地图上标记：“安排两个人守住巷口，再派一人绕到巷尾堵截。”
叶寸心主动道：“我去巷尾。”她熟悉那里的每一个拐角，能最快做出反应。
谭晓琳看了她一眼，犹豫道：“你的伤……”
“没事。”叶寸心打断她，语气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谭晓琳不再多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心。”
凌晨三点，行动准时开始。
破拆工具的撞击声、空包弹的模拟枪声、队员们压低的指令声，在寂静的码头骤然响起，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雷电突击队如同利刃，迅速突破东侧防线，枪声与喊叫声从集装箱办公楼方向传来，战况激烈。
叶寸心守在小巷尽头，背靠冰冷的墙壁，握着枪的手心微微出汗。小腹的旧伤在紧张情绪的牵扯下，疼得愈发明显，她咬着牙，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耳机里传来谭晓琳的通报：“东侧已控制一楼，目标向二楼逃窜，注意警戒，可能有人突围！”
话音刚落，巷口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这边！快！”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
叶寸心瞬间握紧枪，闪身躲到拐角后。借着远处的火光，她看到两个黑影正跌跌撞撞地朝巷尾跑来，其中一人穿着黑色夹克，身形与“猎枭”行动中漏网的头目高度吻合！
是他！
叶寸心的心脏猛地一缩，前世卧底任务的惊险瞬间与此刻重叠，让她几乎本能地举起枪：“不许动！放下武器！”
两个黑影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只有叶寸心一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穿黑夹克的头目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恶狠狠地冲过来：“找死！”
叶寸心侧身避开他的扑击，枪托狠狠砸向他的手腕。短刀落地的瞬间，她另一拳击中他的肋下，动作快、准、狠，带着实战搏杀的凌厉。
但另一人趁机从侧面袭来，手里竟然握着一把改装过的霰弹枪！
“小心！”叶寸心刚把黑夹克头目摁倒，余光瞥见枪口对准了自己，瞳孔骤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巷口冲来，一脚将持枪者踹飞出去。霰弹枪“砰”地一声打在地上，子弹擦着叶寸心的脚边飞过，激起一串火星。
是冷漠！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叶寸心愣住的瞬间，被摁倒的黑夹克头目突然挣脱，从靴子里摸出一把隐藏的匕首，朝着离他最近的冷漠后背刺去！
“冷队！”叶寸心的惊呼声脱口而出。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冷漠身后。
“噗嗤——”
匕首刺入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巷里格外清晰。
时间仿佛静止了。
冷漠猛地转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叶寸心脸色煞白地倒在他怀里，小腹处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正从伤口汩汩涌出，染红了她的作训服，也染红了他的手。
是同一个位置。
一个月前，子弹穿透的地方。
“09号！”冷漠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怒。他一把按住叶寸心的伤口，却止不住鲜血外流，那温热的液体烫得他指尖发颤。
“抓住他！”雷战带着人冲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目眦欲裂，迅速将试图逃跑的黑夹克头目制服。
叶寸心靠在冷漠怀里，意识开始模糊。小腹传来剧痛，比上次中枪还要疼，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快速流失，眼前的人影渐渐重叠——一个月前在秘密医院抢救的画面，此刻与冷漠那张写满震惊的脸交织在一起。
“冷……冷队……”她艰难地开口，嘴角溢出一丝血沫，“任务……完成了吗？”
冷漠紧紧抱着她，声音低沉得可怕：“闭嘴！不准睡！”他脱下自己的作战服，死死摁在她的伤口上，“医疗组！快！医疗组！”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回荡在小巷里。
叶寸心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竟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绪——是愤怒？是担忧？还是……别的什么？
她忽然想笑，却疼得只能扯动一下嘴角。
真傻啊……
明明自己最怕疼，明明这处伤口还没好利索，为什么要扑过来？
或许是因为，他刚才踹飞持枪者的样子，像极了她卧底任务中，那个素未谋面的接应者——一样的利落，一样的让人莫名安心。
或许是因为，他是雷电突击队的队长，是火凤凰的教官，她不能让他在这里出事。
又或许……没有或许。
她只是做了当下最想做的事。
“冷队……我没给……火凤凰丢人……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重得像灌了铅。
冷漠的手在发抖，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轻。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不是面对死亡的麻木，而是一种尖锐的、几乎要将心脏撕裂的恐慌。
“没丢！”他低吼道，声音沙哑，“你撑住！听到没有！撑住！”
医疗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刺眼的手电筒光柱照过来，照亮了叶寸心苍白如纸的脸，也照亮了冷漠眼底的猩红。
“快！止血钳！纱布！”医护人员迅速上前，将叶寸心抬上担架。
冷漠站起身，看着担架被抬走，他的作战服上还沾着她的血，温热的，带着铁锈味，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皮肤上。
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那双手曾扣动扳机收割过无数生命，曾拆解过最精密的炸弹，此刻却止不住地颤抖。
雷战走到他身边，声音沉重：“冷队，09号她……”
冷漠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被制服的黑夹克头目，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
“把他……带回来。”他的声音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我要亲自审。”
雷战心中一凛，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冷漠。他知道，这个伤了叶寸心的人，恐怕要承受“杀神”所有的怒火。
小巷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地上未干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的光。
海风依旧吹着，带着咸腥气，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与压抑。
冷漠站在原地，望着担架消失的方向，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的画面——她扑过来的瞬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那个总是带着桀骜、藏着秘密的列兵，用最决绝的方式，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体的温度。
【系统提示：目标叶寸心生命体征急剧下降，存活率50%……】
冷漠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泛白。
50%？
他不接受。
无论是作为队长，还是……别的什么。
他转身，快步朝着医疗组离开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必须让她活下来。
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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