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参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着，转眼便来到了参军的日子。

阿斯特尔乘着马车，与夏洛在后座交谈着。“小子，听着。我知道你手脚不错，但战场上人与人之间可不会有手下留情这一说，能活着尽量活着，最好不要缺胳膊断腿的，听到了吗？”

阿斯特尔点了点头，“知道了，夏洛叔叔。”

夏洛叹了一口气，“你在军营里遇到什么事跟我说，只要你报我的名字，基本就不会有问题。记住，一定不要跟别人说你的身世，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看这几年歇党的势力越来越大了，如果透露出你的身份我怕……”

没等夏洛说完，马车便停了下来，他们一行人已然到达了城镇。阿斯特尔走下车，与夏洛做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便匆匆离开了。

“希望这孩子别出什么大问题吧，杰斯，如果你看得到多帮帮你儿子吧。”夏洛看着阿斯特尔的背影说道。

刚到城镇的阿斯特尔对一切事物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新奇感。正在他四处张望时，迎面冲来了一个人，直直的撞在他的身上。阿斯特尔顿时一阵恼火，“你这家伙……”

可当那个人抬起头时，阿斯特尔却觉得越发熟悉。黄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你是安东尼？”阿斯特尔没想过时隔多年还能再次遇到他，但安东尼早已没了儿时那股活泼劲，头发已经失去光泽，眼睛里充满着迷茫。他怔怔的盯着阿斯特尔，“你是……谁啊？”

“我是阿斯特尔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的同学。”

“你是阿尔？”安东尼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他的同学。

“报纸上面不是说你全家遭遇袭击了吗？你怎么……”

阿斯特尔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了，自从那次歇党侵入他们庄园后，世人都认为赫兰德一家早已死在了那场袭击中。阿斯特尔犹豫许久，还是决定把事情和安东尼解释清楚。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吧。”随即阿斯特尔便不顾安东尼反对，拉着他走进了一家茶馆。

听着阿斯特尔的阐述，安东尼也听懂了一二。“很抱歉，阿尔，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阿斯特尔表示无所谓，但他还是很疑惑为什么安东尼会变成这样。安东尼解释道，歇党入侵那天家族的人都被尽数杀光了，只有他和母亲在族人的牺牲下得以逃出来，原想投奔家族其他的人，可基本没有人愿意帮助身为累赘的母子二人。于是安东尼和母亲便来到这座小镇，希望能得到安东尼舅舅的接济，但刚到不久舅舅便因病去世了，家产被他的孩子们瓜分，安东尼和母亲也只好搬出舅舅家另寻出路。

阿斯特尔听着安东尼的故事，拳头不由得捏紧了起来。“该死的歇党，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说完他便拉起安东尼的双手，“听着，安东尼，你想恢复家业吗？跟我去参军吧，我们加入普党，闯出一番功绩，为你的家族报仇，为你的父亲报仇，推翻歇党！”望着阿斯特尔坚定的眼神，安东尼低下头，泪从眼下，滴到桌子上。随即他咬紧牙关，眉头紧锁，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好，我答应你……”

阿斯特尔端起茶壶，拿过安东尼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递到了他身前。“喝下这杯茶，今后我们便是战友了，你培训期间的军装伙食费用我来出。”安东尼看着阿斯特尔，他从未想过只有一面之缘的同学愿意为自己付出这么多，阿斯特尔的这一举动已经在他心中刻下了重重一笔，或许他今生难遇和阿斯特尔一样的人了。

安东尼颤颤巍巍的接过茶杯，猛地喝下肚，此刻阿斯特尔在他心中的重量已经不可估量了，两个相同遭遇的人在此刻共鸣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安东尼与阿斯特尔寒暄了一会后表示他要向母亲交代一下参军的事，便匆匆离开了。阿斯特尔漫步在街上寻找着休息的旅店，明天就要参军了，他的内心也不免躁动起来。“父亲，母亲，我很快就能为你们复仇了。”阿斯特尔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很快便到了，阿斯特尔来到了昨天的茶馆，安东尼也早已等候多时，招呼完后便一同前往了区政府的征兵处。

“阿斯特尔·斯派克？你是夏洛的私生子？”面试官一脸难以置信。

“是的，父亲让我来参军，你们不会不让进吧？”阿斯特尔问道。

“不不不，您说笑了，副主将的儿子我怎么会不让进呢。”面试官赔笑道。

“那就好，这是我的朋友，安东尼·凯撒。尽量让我们分到一个营地里。还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明白吗？”

“明白明白。”面试官漏出两颗门牙，诡异的笑着。

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不费吹灰之力便通过了面试，身后的人不免对他们议论起来。阿斯特尔没有理他们，而是拉着安东尼乘上了前往营地的马车，他狠狠瞪了那个面试官一眼。“最恨这种势利眼了，原以为他会不顾夏洛叔叔的情面让我进行面试，没想到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如果军队到处都是这种人，怎么可能强大起来。”在心里痛骂完后，阿斯特尔便打量起了马车上参军的新兵。

阿斯特尔注意到，一半的人脸上似乎没有上战场的兴奋激动，而是充满胆怯和恐慌。他们的穿着也比其他人华丽，大概都是贵族派遣自己子女来军队训练走个流程吧，这些人或许根本不会走到战场上。那只有剩下的两三百人才是今年征集的士兵了，阿斯特尔不禁皱了皱眉头。

夕阳下，前往军营的泥路显得格外颠簸，马车上的新兵都在讨论着今后战场的生活，阿斯特尔靠在马车上，望着星空，安东尼注意到了他，问道:“阿尔，你在想什么？”

“安东尼，这条路恐怕，比我想象中更难走。”